樸家和譚家是姻親關係,所以近幾年來,兩家合作的項目占了譚家經營的大半。
本應該是最穩當牢靠的合作,突然叫停,所有的工作都亂了套。
譚澤辰到公司時,好看的劍眉隱隱的皺起,“怎麼回事?”
“上午樸家的人突然來了電話。”等候已久的李昊,神色也比以往凝重,低聲且迅速的在譚澤辰的耳邊交代情況,“我已久私底下向樸氏的人打聽過了,這次是樸老親自下的命令。”說著頓了頓。
譚澤辰挑眉,心中也覺出這次事情的不正常,“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李昊幹笑兩聲,隻得繼續說下去,“我覺得,樸家的態度突然轉變,可能和尊夫人有關係。”
樸尹茵和譚澤辰兩人結婚多年,在外人眼裏看著是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可隻有他們周圍的人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總,你是不是打算和夫人……”離婚兩個字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譚澤辰淡漠的看他一眼,“工作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直覺這麼準確過。”
李昊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問了。
“先將所有有樸氏參與的項目資料給我羅列出來,我要看。”譚澤辰隻微微沉吟,便迅速的下了好幾個指令。
他雖然對經商不感興趣,可身為譚家人,在商業方麵的天賦是顯而易見的。
混亂的局麵因為他的指令開始變的有調理,譚澤辰看完幾分較緊急的文件之後,便立刻召集自己的智囊團開會。
他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會就這樣被樸氏威脅。
譚家和樸家的商業對戰,正式打響。
和譚澤辰這邊緊密鑼鼓的氣氛相比,安宛忻那邊的氣氛就緩和了許多。
四人因為之間的尷尬,在一頓飯後緩解了許多。席白和安宛忻兩人緊挨著坐在沙發上,柳風和譚澤卿則和他們相對而坐,雙方陣營非常的分明。
柳風握拳幹咳一聲,率先打破沉默,“額,沈二小姐。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小白談談,你看……”
“我的事情小月都知道,她沒什麼不能聽的。”席白冷淡的打斷柳風的話,斜了他一眼,“還有,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們不熟。”
柳風神情複雜的看了看席白脖子上的青紫痕跡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浴袍,他們都這樣了,還叫不熟?!
安宛忻心裏忍笑,麵上還是很夠意思的幫席白撐著,“對,小白的事情沒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柳風咬咬牙,光是席白的別扭性子就已經夠難搞的了,現在還加上一個沈月。沒辦法,他隻能求助自己在一旁看熱鬧的好友,“喂,管管你的人。”
譚澤卿愜意的靠在沙發上,淡淡的瞄了沈月,毫不客氣的拒絕,“我是個聽老婆話的男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月當然將兩人的話聽到了耳中,她本想柳風一個電話能將譚澤卿叫來,那柳風開口譚澤卿肯定也會幫忙。她都已經做好了反抗譚澤卿的準備了,哪知道那人突然這樣來一句。
倒是讓她對譚澤卿有些刮目相看。
“你……”柳風氣的就差吐血了,看著譚澤卿事不關己的悠閑樣子,半響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重色輕友!”
譚澤卿突然一笑,那如沐春風的笑容,看的在場的幾人都升起一陣寒意,“可以啊,沒想到你有一天也能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
柳風一噎,說不出話來了,自暴自棄的皺皺眉,“也好,你們在場的話,就當做個見證。”
“席白,我問你,以後你打算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柳風粗著嗓子,目光鐸鐸的問席白。
感覺到席白的身子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安惋惜又朝他靠了幾分。兩人在碩大的沙發中,緊緊的擠在中央,就像是兩隻抱團取暖的小獸一樣。
席白得到了安宛忻傳遞的力量,穩定了心神,不客氣的瞪著柳風,“我們需要有什麼關係?你忘了那天自己說的話了嗎?”
“還是說,你突然良心發現,打算對我負責了?”席白看著柳風的目光總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情緒,可說出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極致的隱忍,“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可不必。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負責。”
“不是!”柳風懊惱的抓了把自己本就不長的頭發,急的說不話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席白眼裏閃過一抹苦澀,“難道你還愛上我了不成?”
“小白……”看著席白隱忍的樣子,安宛忻隻覺得心疼。席白就是這樣的性子,嘴硬心軟,心裏越在乎,嘴上越毒。
“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男人。”柳風想也不想的反駁,說完對上席白的眸子自己也愣住了,張了張嘴他想在解釋一句,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席白抱著被子的手緊了緊,自嘲的勾勾唇,“看吧,所以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請離開吧,我想休息了。”
“你能不能讓我不話說完再下逐客令!”柳風暴躁的起身,和他縱橫情場花花公子的模樣大相徑庭,就連一旁的譚澤卿也有些驚訝。
他認識柳風這麼多年,看著他身邊的人換了又換,他也從未見過柳風這麼激動,警告意味的喊了一聲好友的名字,“柳風。”
柳風這才如夢初醒,見席白目光看著別處對他一副抗拒的姿態,他泄憤般的一腳踹在茶幾上,“媽的!”
罵完也不管譚澤辰還在這裏,隻著浴袍就忿忿的離開了,將房間的門摔的啪啪作響。
安宛忻歎了口氣,席白的想法她大致的能猜到一些,剛才柳風的反應她也看在心裏了, 像摸小孩子一樣摸了摸席白的頭,“乖啊,別難過,姐姐在這人陪你。”
席白被她氣笑,“少在我這而占便宜啊,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我。”
安宛忻瞄了一眼身旁的譚澤卿,“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
“那還真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席白原話奉還給她,裹著被子起身,“我進去休息了,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把休息中的牌子給我掛上。
說完,不等安宛忻反應,便已經鑽回了房間。
於是,套房的客廳裏就隻剩下安惋惜和譚澤卿兩人麵麵相覷。
昨天見過譚澤辰過後,再麵對譚澤卿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無措的抓耳撓腮,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自然的和對方打情罵俏。
雖然,在她目前為止的記憶中,譚澤卿確實是她的丈夫。
譚澤卿垂眸隱下眼中的情緒,再次抬首時又變成了平時那個看不出深淺的他,“現在要回醫院嗎?我送你。”
安宛忻心中有些亂,便敷衍的點點頭,“先回去。”她出來了這麼久,要是被醫生知道了再捅到沈燕那兒去了,還不知道得鬧成什麼樣子。
臨走之前,她又去砸了席白的房門,告訴他自己明天會再來看他的。
走出酒店,豔陽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陰雨替代,外套裏隻著了單薄的病服,安宛忻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剛想抱臂搓搓手,一陣陰影從上方罩了下來,將她罩了個正著。
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安惋惜吸了吸鼻子,將身上的外套裹緊,才衝身旁的譚澤卿小聲的道了謝。
酒店的招待將車開來,雙手奉上歸還譚澤卿鑰匙。
譚澤卿護著安宛忻上了副駕駛,這才繞回來進了旁邊的駕駛座,身上淡灰色的條紋襯衣已經濕了大半。
一路上,安宛忻一直控製著自己的眼神不往譚澤卿的身上飄。可譚澤卿像是故意的一樣,無視他自己身上的水漬,隻專心的開車。
在醫院前麵的一個十字路口時,安宛忻終於忍不住了。從車窗上的紙盒裏抽了幾張抽紙,一股腦的塞到譚澤卿的手中,嘴上粗聲粗氣的說,“擦擦吧,車都被你弄濕了。”
譚澤卿訝異的看她一眼,安宛忻已經別開了視線,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垂眸看著自己手邊被揉成一團一團的紙巾,譚澤卿的心裏突然湧起一陣笑意。
安宛忻透過玻璃的反射見譚澤卿用那些紙巾慢慢的擦著身上的雨水,她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莫名的放鬆了下來。
“你覺得席白和柳風會在一起嗎?”在車子快到醫院的時候,譚澤卿突然開口。
安宛忻愣了愣,有些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
譚澤卿笑了笑沒有多說,下車的時候,他也如剛才在酒店門口那般,自己先下車護著安宛忻進了醫院,他才上車離開。
等安宛忻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將外套還給譚澤卿。
自安宛忻溜出醫院之後,小榮在病房裏就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一會兒扒在窗戶上看看外麵,一會兒又躲在門後看看走廊,深怕自己錯過了安宛忻回來的第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