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自己一個人，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
她的死，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影響，亦是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結果，可為什麼她現在還這麼難受呢。
染長歌盯著手邊藥碗，被氤氳的熱氣熏陶著。
眼前似是被什麼東西被蒙住了一般。
霧蒙蒙的。
曲驚鴻將染長歌的神色盡收眼底。
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權當沒有看見。
他知道，即便是再失望，再心傷，可是心底的那道傷痕卻不是那麼容易被抹去的。
染長歌沉默不語，將手中的湯藥乖乖喝完。
藥碗遞給了曲驚鴻。
曲驚鴻直接收下去忙了。
染長歌躺在床榻上，看著幫她忙前忙後的曲驚鴻，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她的腿在天牢中受到的損傷太大。
原本在冬日裏的時候就十分難熬。
如今這樣一來，即便是有張大夫的藥在，她的腿也要很長一段時間以內不能落地。
現在根本站不起來。
曲驚鴻將她救了出來，可是自己卻成了他的拖累。
“曲驚鴻，我現在基本已經康複了，你其實不必……”染長歌緩緩出聲。
隻是這一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曲驚鴻給打斷了。
“別，不用說。”
曲驚鴻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覺得是拖累了我，虧欠了我，可是在我這裏不是。染長歌，你要記住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陪在你身邊，不止現在。”
“不過這是我的一廂情願，倒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了。”
曲驚鴻故意將這話拋給染長歌。
染長歌頓了頓。
“可是你知道，我已經不能在……”
她知道曲驚鴻的心思，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也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喜歡上別人了。
縱使她這些年來已經對司珩徹底絕望，也再不會對他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心思。
但是同樣的，她也不會再對別人有那樣喜歡的心思。
於她而言，這樣的感情有過一次就夠了。
承受不了第二次，也真的沒有辦法承受第二次的傷痛。
“染長歌，兩情相悅固然是好，但是對我來說，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很多。”至少他還可以陪在染長歌的身邊。
不必和從前那樣，遠在皇宮之外，眼睜睜看著她在裏麵受苦，卻毫無辦法。
更加不要說和現在這樣，陪在她身邊。
“這些藥大概還能吃五六日。結束後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我帶你去藥王穀。”
大火以後，她的身子受到了重創，這些藥喝了許久才勉強的恢複過來。
但是這雙腿，現在卻沒有辦法下地。
有張守成的藥可以撐著。
但是這裏，到底不適合養傷。
思來想去，唯有藥王穀最適宜養傷。
反正這東齊，染長歌注定是不想留著的。
藥王穀？
染長歌微愣，卻很快答應下來，“好。”
曲驚鴻突然如釋重負的笑了一下，“答應的這麼爽快，還真擔心你不肯去呢。”
染長歌亦是輕笑了下，為什麼要不肯去？這個地方她早就不願意待著了。
“不會的，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最適合待在藥王穀，隻是我擔心我們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