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山城的一座小村莊裏，兩個小乞丐哆哆嗦嗦地敲開了一處府邸的大門。
“大老爺，給點吃的吧，可憐可憐我們吧。”
“滾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開門的大漢麵露凶相，一把就將其中一個小乞丐推了個跟頭。
“大老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被推開的小乞丐抱著大漢的腿，不住地磕頭，乞求一點點食物。
“好了好了，你拿著吧，我警告你，不要再來了啊。”說著，大漢丟下幾枚銀幣，拔腿走進屋內。
一直趴在門口的另一名小乞丐趕忙起身離開，仿佛是害怕大漢揍他似的。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剛才還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小乞丐突然間眼露靈光，著急地向一直趴在門口的小乞丐問道。
“看清楚了，就是前幾天酒樓裏的那幾個人，雖然他們換了衣服，但是腳下的鞋子我是認得的。”
“太好了，咱們這就去領賞錢，這回一個月都有好吃好喝的了。”
說完，兩個小乞丐像兔子一樣一溜煙跑遠了。他們今天看到的一切，對於他們而言能換取一個月的衣食無憂，但是對司馬相如而言，這個情報就是價值連城，因為這座府邸，就是水墨書院的一處秘密據點。
同樣的情形在整個青州不斷地上演著，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乞丐，畢竟乞丐每一個地方都有。
早在很多年以前，司馬相如就開始布置自己的情報網，他最先啟用的就是在社會上最不受重視的乞丐這一群體。乞丐們雖然沒有修為，沒有知識，但是他們有成為情報收集者的天然資源。
做為一個乞丐，為了生存下去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必須會阿諛奉承，見風使舵，必須學會在夾縫中求生存，這正是司馬相如看重他們的地方。
無論什麼地方，出現乞丐都不會讓人感到突兀，無論什麼人物，乞丐都可以利用乞討的便利條件加以靠近。而且乞丐作為這個世界最底層的存在，他們的關係網也都是底層人民，所以很多都會在大家族當傭人或是丫鬟，這樣一來，就更加為司馬相如收集情報提供了便利條件。
作為乞丐，能夠利用得到的消息換取衣食，對他們來說也是十分高興的，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情報的價值，但是能夠衣食無憂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幾年下來，司馬形如通過這些乞丐，進一步拉攏了很多大勢力中的底層勞動者，就是這些最底層的，最不起眼的人們，為司馬相如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情報。
司馬相若作為一介書生，竟然掌控了整個青州的情報網絡，這不得不讓人讚歎他的智慧和遠見。
自從流雲進駐水墨書院後，聚賢樓便開始忙碌起來，說唱班子幾乎是日夜不停地在表演，實際目的則是為源源不斷進入聚賢樓的情報提供掩護。
司馬相如也再也沒有了平日裏“優哉遊哉”的日子，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就連應素素見他一麵也是非常不容易，整個聚賢樓內院都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氛圍，應素素也深切地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
“確定嗎？”
司馬相如拿著手中的信箋，手指很有節奏地敲打著桌子，他在問藏在暗影中的蒙麵人。
“確定！”
隻要蒙麵人說了確定，那麼這件事就一定準了，司馬相如對蒙麵人的信任，就像信任他自己一樣。
“暗影，準備準備，最近會有行動！”
“知道了！”
麵對司馬相如，蒙麵人從不問為什麼，也從不多嘴，他隻管服從，隻要是司馬相如做的決定，就是錯，也要執行。
消瘦的身形漸漸消失在房間裏的暗影裏，難怪司馬相如稱他為暗影，名副其實。
暗影走後，司馬相如拿出文房四寶，慢慢地磨起墨來，平時都是歐曉曉為他磨墨，現在歐曉曉不在，司馬相如不得不親自動手。
“牧宗主，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出手的理由，就看你敢不敢接著了。”
司馬相如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提筆寫起信來，這封信是給牧軒的，他非常清楚，這封信一旦寄出，就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他和歐長風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信寫好後，司馬相如徑直走向應素素的住處，他還要看一看夫人的態度。
“吱呀……”
門輕輕地推開，司馬相如看見夫人一改往日病怏怏的樣子，而是精神矍鑠地看著自己，仿佛知道自己今天會來找她一樣。
“要動手了？”
“嗯！”
“需要我做什麼？”
“一封信！”
說著，司馬相如將信交給應素素。應素素接過信，問都沒問信中的內容，他對司馬相如的信任，超過了任何人。
“相如，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說著，應素素的臉頰竟留下兩行熱淚，這是積壓了許久的傷痛，終於可以不再掩飾了。
“義父，他也等很久了！”
司馬相如看著哭泣的夫人，強忍住眼眶的淚水，這些年來，他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流雲的出現，終於讓他看到了決戰的曙光。
……
幾日之後，應素素趕到了玄龍山。上一次來，他是護送流雲回來，親眼見證了奇跡的誕生。這一次來，他是為自己而來，他要見證歐長風的滅亡。
牧軒看過司馬相如的信後，心中驚駭極了，他不僅驚訝於堂堂四大門派之一的水墨書院竟然勾結了黑魔穀，更驚歎於司馬相如對於情報的掌握和戰局的分析。
“歐夫人，這件事我答應了，你放心，為了無痕兄的在天之靈，玄龍山這一次就好好在青州亮亮相。”
牧軒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此時在他心裏，最為擔心的還是黑魔穀那位深藏不露的大魔頭。
待得應素素走後，牧軒發出了一道玄龍令，集合宗門所有聚功境以上弟子，他要舉全宗之力，配合司馬相如的行動。
玄龍令，玄龍山的最高命令，隻有宗主在緊急情況下才能下達，這一道命令傳達下去後，意味著玄龍山也正式與歐長風走在了對立麵。
黑夜如墨，冷風入骨，水墨書院的天，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