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創建棲霞宮的兩大尊者,見識到了幽冥劍的可怕,深覺要在九大尊者中立足,有一把強悍的兵刃非常重要。
於是他們遍尋天下隕鐵,按照東蠱門秘法煉製百年之久,曆經千辛萬苦方才打造了千魂刀和煉血劍。
隻要是棲霞宮的人,都聽說過千魂刀和煉血劍,但如何才能發揮千魂刀和煉血劍的最強威力,除了棲霞宮尊者,他人自不知情。
範天靈這些年為了發揮煉血劍的威力,沒少殺人。但是殺到鄒九洲這個境界,她自認境界還不夠。
這一瞬她也意識到鄒九洲是棲霞宮曆史上戰力最強悍的尊者,沒有之一。
“外麵還有很多人,都要這樣殺?”範天靈看看腳底下的幹屍,問鄒九洲。
“千魂刀已到極限,再這麼玩沒意義,倒是你的煉血劍需要更進一步。”鄒九洲朝外麵努努嘴,“人都上來了,大開殺戒吧。”
“你先前都這麼玩?”範天靈拉開房門,瞟了眼鄒九洲,“跟你的性格不符。”
“先前當然不明目張膽的玩,不是沒那實力而是有人幫我做,今天例外,動靜不大一點兒,俗世怎麼知道咱們的能耐?”鄒九洲看著煉血劍將衝上來的店員一個個吸成幹屍,笑道,“也該給他們提個醒了,世界歸根究底還是掌握在尊者手中的。”
她跟在縱情殺戮的範天靈身後,對那些倒下的店員懶得看一眼,眸中閃爍著隻有高階武者才能悟透的詞彙——螻蟻。
宗門武者在範天靈麵前都是一踩即死的螞蚱,更何況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不大一會兒,藍調咖啡廳成了人間煉獄。
鄒九洲走到櫃台,取過一瓶威士忌斟了滿滿兩杯。
看看外麵偶爾向內張望的百姓,鄒九洲抿了口烈酒,對範天靈道:“外麵還有些不知死活的,一起解決了吧。”
範天靈走到鄒九洲身前,陰森森的回道:“凡事有度,過猶不及。”
鄒九洲瞅瞅那柄血紅的軟劍,搖了搖頭:“你得到煉血劍比我早,煉器進展如此緩慢,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範天靈看看手裏的劍,細聲言道:“我在思考,覺得咱們這種煉器法門不對。”
“沒有不對的法門,隻有不執著的人。”鄒九洲終於明白範天靈的武道修為進展為何如此緩慢,“不管對錯,認準一條路堅持走下去,總能走到高峰,三心二意永遠都成不了大事。”
“先前不知道,見到你之後領悟了。”將烈酒一飲而盡,範天靈右手一揮,道道綠色光華就此閃過。
散布在角落的攝像頭旋即落在地上。
“這樣夠了吧。”範天靈問鄒九洲。
“還不夠。”鄒九洲提著木盒,朝二樓努努嘴,“不久前我跟那領班說,不得擅自前往二樓,否則殺光店裏的人,砸了店,諾言總要兌現。”
範天靈看看四下,試探著道:“過了吧?”
鄒九洲撇撇小嘴:“動靜不大一些能引起俗世官方的注意?隻有引起注意,訊息才能落到慕容飛宇等人那裏,屆時該來的人才會來。”
範天靈聽鄒九洲這般說,聳聳肩膀:“那我在車裏等你吧,下麵交給你。”
鄒九洲一邊品味著美酒的芬芳,一邊回想著垓下所為。
“早知道龍子湖畔發生的事兒,就大開殺戒了,陳昊天啊陳昊天,你的運氣真好,若早知如此,但凡在垓下跟你有關的,一個都不會活,包括國安局那些家夥。”
啪!
將酒杯重重砸到地上。
鄒九洲出門的時候,對著鏡中的自己,無奈的道:“還是長發好。”
當她從藍調咖啡館走出來的時候,大街上伸著腦袋看熱鬧的人群明顯增多。
人們不是瞎子,咖啡館內倒下那麼多人,肯定有重要事情發生。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向來喜歡湊熱鬧的大華民眾,又一次伸長了脖子,如同某位大師筆下嘎嘎叫的鴨子。
“喜歡看熱鬧喜歡到不要命的程度,我也是醉了。”鄒九洲右手輕輕揚起,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
寶馬轎車裏的範天靈見鄒九洲這般,扶著額頭道:“她太瘋狂了。”
綠色光華在鄒九洲掌心閃爍,當小手劃過一道曼妙非常的軌跡,駐足張望的人們眼前閃過著璀璨的綠芒。
幻覺?這個詞剛出現在腦海,他們的頭顱便從脖頸滾落。
剛停下來準備一探究竟的老百姓被無比恐怖的境況嚇蒙了,直到不遠處那幢六層建築物轟然倒塌,方才意識到恐怖襲擊正在發生。
尖叫和呼喊驟然響起,整條大街亂成一團。
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鄒九洲通過倒車鏡看著四散逃離的人群,微微有些失望。
“早知道先前效果如此之好,就在垓下玩一次恐怖襲擊,指不定千魂刀的進階比先前快了很多。”
範天靈發動轎車,陰不陰陽不陽的回道:“真那麼玩,身份早暴露了,尊者不是瞎子,更不傻。”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鄒九洲右手伸到外麵,扭頭對範天靈道,“剛才肯定被攝像頭拍到,不如去警隊將他們殺光,拽出硬盤銷毀,戲就更完美了。”
範天靈淡淡回道:“若真打算那麼做,你會征求我的意見?恐怕早興衝衝的實施了,這個節奏剛剛好,別節外生枝。”
寶馬轎車消失在接頭。
楊江刑警大隊接到報案,隨消防戰士第一時間奔赴現場。
警察局長兼政法委常委陶南看到大街上一具無頭屍體後,愣了老大一會兒,趕緊將刑警大隊隊長叫過來,厲聲道:“告知媒體案子沒查清楚之前,不允許刊載藍調事件,同時發布訊息,任何散播藍調事件的言論都是謠言,一經發現,警隊將依據法律從快從嚴處置。”
“是!”刑警隊長看了眼從廢墟中抬出的屍體,牙都咬碎了。
見其這幅模樣,陶南沉聲道:“執行命令!”
“知道了!”刑警隊長眼眶通紅,恨恨而去。
對著刑警隊長的背影,陶南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市委書記的電話。
“吳書記,我是陶南,藍調咖啡館發生的事兒,您別過來了,種種跡象表明是武者所為,我建議上報警察部,交由隱秘聯盟辦理。”
“好。”
陶南猶豫了下,又道:“鑒於目擊者眾多,我建議市委宣傳部做好宣傳工作,防止信息外泄,與此同時懇請市政府從財政方麵撥付專項資金,予以受害者家屬補償,人太多,措施不到位,我怕蓋不住。”
楊江市委書記接到警隊的電話,正準備出門到現場看看,聽陶南這麼一說,很是緊張的問:“死了多少群眾?”
“一百左右!”陶南低著頭,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
啪嗒!
陽江市委書記的手機落在地上,秘書何曾見過市委書記如此失常,連忙湊到耳畔悄聲問道:“吳書記,怎麼了?”
“沒什麼。”吳書記撿起話機,對秘書道,“我要去徽北省政府,立刻。”
他的轎車馳離楊江不久,搭載著陳昊天和賈仁義的轎車飛一般衝上了開往楊江的高速公路。
到達藍調事件現場,從車上下來的陳昊天,麵如死灰。
陶南見陳昊天和賈仁義風風火火趕來,略有些意外。
武者犯案,在陶南的任期內也曾發生。
身為楊江警隊一把手,他也曾跟武門聯盟交涉過,對武門聯盟的辦事效率很是憤慨卻也無可奈何——人家幫你查就不錯了,要求太高不現實。
萬萬沒想到武門聯盟被所謂的隱秘聯盟取代之後變化如此巨大。
從他開始聯絡隱秘聯盟到調查小隊抵達,僅僅過了四個小時。
這種速度已然超過警察部,要知道,天京警察部的楊江事件專案組,還在天京機場候著呢。
陶南幾步上前,跟賈仁義握手的時候,心裏非常不快,卻也不得不滿麵笑容。
他明白,要想抓捕殘害人民群眾的武者,警隊沒那力量。
隱秘聯盟調查小隊是解決問題的關鍵,也是目前楊江警隊唯一的依靠對象。
“你們能來,我代表楊江民眾表示感謝。”陶南來了句非常狗血的開場白。
“別客氣,份內的事兒。”賈仁義跟陶南握了握手,徑直走到一具屍體前,看看脖頸處的傷口,無比篤定的道:“內力外化,高階武者所為。”
“我知道,不是高階武者,也沒這膽子。”陳昊天這般說著,朝著廢墟一步步走去。
陶南看著陳昊天的背影,問賈仁義:“賈隊長,剛才那位是你領導?”
“他不是隱秘聯盟的人。”賈仁義緊緊握著手裏的長劍,看向一臉不解的陶南,“他是隱秘聯盟的締造者,也是隱秘新世界的締造者,如果沒有他,發生這種事恐怕我不會過來,這些倒下的民眾家屬,永遠也看不到凶手繩之於法的那一天。”
陶南聽賈仁義這般說,眉宇間掠過幾絲不快。
“我知道你對這話很反感,但我真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賈仁義拍拍陶南的肩膀,無奈的笑笑,“先前這事兒沒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