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犯案,先前歸武門聯盟管轄。可武門聯盟的管轄上限不能超越武門,甚至四大武門武者犯案,除了看著,武門聯盟束手無策。
四大武門武者犯案武門聯盟都無可奈何,更何況宗門武者和仙門武者?
武門聯盟歸根究底不過是安慰世俗的幌子,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秉承的原則是能拖就拖,久而久之,很多刑事案件不了了之。
“賈隊長,我很好奇,隱秘聯盟跟先前的武門聯盟到底有什麼不同。”陶南陪著笑臉問道。
“隱秘聯盟相較武門聯盟,管轄範圍明顯增強,即便頂尖強者犯案,也有陳長老這類超強武者參與追凶!”賈仁義指著站在廢墟中的陳昊天,信心滿滿的道,“等隱秘世界的規則徹底推行,不說杜絕武者殘害世俗的事件,但是像今天這樣性質如此惡劣的案件,發生的幾率定然不大。”
陶南看了眼倒在馬路上的的無頭屍體,憤慨非常:“希望如此吧,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動手的時候,難道從未想過這些倒下的生命跟他們一樣,都是人?武者憑什麼淩駕俗世之上,俗世憑什麼任武者宰割?”
“在某些武者眼中,俗世中人不過螻蟻,這是隱秘聯盟從不回避的事實,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是武者中的敗類,就像陶局長在警隊多年,就能保證世俗沒變態?”賈仁義盯著陶南的眼睛,正色道,“隱秘聯盟會恪守規則,將害群之馬揪出來給俗世交代,俗世警隊也得拿出應有的態度,給民眾交代,如果有一天你們不作為或亂作為,我們的手腕可要比官方的紀律部門凶悍許多。”
什麼意思?你們要淩駕於警隊之上?陶南看看賈仁義,想說些什麼,還是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
賈仁義瞟了眼陶南,背負雙手淡淡回道:“善惡有報天理循環是隱秘聯盟恪守的原則,或許這樣的精神在某些時候某些方麵跟法治精神不符,卻是隱秘聯盟能做的最大讓步,世俗的法治也並非完美,任何事物都有缺陷。”
陶南緊皺著眉頭,笑容略有些勉強:“隱秘聯盟真能這般,倒是好事。”
“好事也好壞事也罷,對得起良心就成。”賈仁義提著劍,走到一具屍體前,將民眾的首級輕輕放好,扭頭對陶南道,“有些事可以跟民眾說了,告訴他們真實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如此一來,指不定能避免一些傷亡。”
陶南聳聳肩膀,無奈的道:“事關重大,沒有上頭的批準,有些訊息誰都不敢泄露。”
“很快相關文件就會下來,隱秘聯盟總部正在跟各國官方接洽。”賈仁義對著湛藍的天空,徐徐言道,“曾幾何時,我也像這些高階武者一般,直到曆經仙門大戰的殘酷,才略有悟,看來不管是誰,沒嚐過疼終究不知道改。”
陳昊天終於從廢墟中緩緩走了過來,想到廢墟中受害者的慘狀,他的雙手又一次開始哆嗦。
賈仁義幾步上前,悄聲問道:“有什麼收獲?”
“向隱秘聯盟高層彙報,藍調事件和垓下血案可以並案,鄒九洲脫不了幹係。”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賈仁義皺著眉頭:“他到底要做什麼?垓下血案可以理解為對你的報複行動,藍調事件跟你可不搭邊兒。”
“不管他的緣由是什麼,這般做便有這般做的理由,朝後再走走就知道了,直覺告訴我九大尊者中最可怕的,不是馬晴空而是鄒九洲。”
陳昊天將香煙丟在地上,狠狠踩滅:“再凶悍的武者都有些許人性,從他身上除了瘋狂,我找不到一點像人的地方。”
“我會如實向上峰彙報,不過憑借隱秘聯盟而今實力,要對鄒九洲采取措施可能性不大。”賈仁義不好意思的笑笑,“最後還是要陳長老出麵。”
“目前這個階段,你們提供技術支持就行,不過以後......”陳昊天對賈仁義充滿了厚望,“我相信你一定能獨當一麵。”
“我會的。”賈仁義重重點點頭。
先前他隻是單純的追求武道,挫折和困惑讓他前進的步伐漸漸放緩,若非腦子一時抽筋加入隱秘聯盟,他如先前一般找不到方向。
懲奸除惡這四個字,先前很多武者不屑一顧,進入隱秘聯盟後,很多人的價值觀念就此得到轉變,甚至很多武者也找到了修為進階的方向。
人這一生,不管多強大,都要有追求有信仰,單純追逐力量,信念太單薄,稍有不慎便誤入歧途。
擺在麵前的情勢很不樂觀,從那晚到現在似乎沒什麼好消息,唯一讓陳昊天欣慰的是,如賈仁義一般的高階武者漸漸認同了隱秘聯盟的理念,心甘情願去維護這一方淨土。
“陳先生,我代楊江百姓謝謝你為死去的受難者主持公道。”說這番話的時候,陶南略有些慚愧。
警隊才是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保護神,可麵對武者,他方才發現警隊的力量如此薄弱。
“你代表不了楊江的百姓,你隻能代表警隊。”陳昊天見陶南麵露不快,懶得去解釋什麼,“六個小時後,我要看到藍調咖啡的監控硬盤。”
陶南看看廢墟,有氣無力的道:“即便找到,毀損也相當嚴重,恐怕無法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隻要硬盤在,毀損再嚴重,隱秘聯盟都有將其恢複的技術和實力。”陳昊天瞟了眼賈仁義,傲嬌無限的道,“不要用警隊的標準衡量隱秘聯盟,他們的科研實力領銜這個世界二十多年。”
領先世界二十多年?陶南覺得陳昊天在吹牛皮,當然他也沒傻到當麵質疑的地步。
隱秘聯盟過來是幫警隊解決麻煩的,隻要不違反原則,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陶南點點頭,正準備說幾句客套話,被不遠處發生的情景打斷了。
一名身著黃色羊絨衫牛仔褲的長發女子,邊走便舉著單反拍照,接到陶南命令的警員肯定要阻止,由此便有了下麵的對話。
“這位女士,這是封鎖現場,不允許拍照。”
女子瞥了眼這名警員,亮光閃閃的回道:“你沒資格跟我說話。”
警員沒想到這名女子牛叉至此,正準備上前奪相機,賈仁義嚇了一大跳。
陳昊天在秦如煙麵前都不敢說聲大話,你要惹得秦如煙不開心,她真大開殺戒,恐怕除了看著誰都束手無策。
為防止不必要的糾紛,賈仁義幾步走了上去,拽住警員,解釋道:“是自己人。”
賈仁義的表現讓秦如煙非常驚詫。
這是天機門那個賈仁義嗎?麵前這個小警員百分百一踩即死的螞蚱,將他拽過去便拽過去,解釋沒必要吧?
警員顯然沒意識到就在剛才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回頭看看陶南,見其沒發表不同意見,悶悶不樂走開了。
“陳先生,請問哪位女士是?”警員方才的對話陶南聽得一清二楚,對年輕女子牛叉哄哄的做派很不滿。
“她叫秦如煙,隱秘聯盟都得罪不起的人物。”陳昊天言簡意賅的回道。
陶南輕咳一聲,呐呐言道:“那你們忙,我去督促下弟兄們,爭取盡快從廢墟中找到硬盤。”
你早該過去督促了,在這裏又幫不上忙,死皮賴臉站在這裏刷什麼存在感?陳昊天衝陶南擺擺手,走到秦如煙跟前,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準許你殺鄒九洲,就不準許雨幕殺範天靈?”秦如煙瞥了眼陳昊天,舉起相機對著廢墟狂拍,對陳昊天道,“看來我小覷了鄒九洲。”
陳昊天衝站在不遠處的林雨慕微微一笑,湊到秦如煙身前,悄聲問道:“鄒九洲比你想象中厲害?”
秦如煙轉過身來,點著陳昊天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若你碰到他,跑是唯一的選擇,否則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陳昊天撓撓頭,狐疑的道:“真那麼狠?”
“比想象中還要狠。”秦如煙朝著廢墟走去,到了某個方位,回頭問陳昊天,“這具屍體你用心神無限探查了吧?”
“肯定探查了,他的傷口跟很多人的傷口不同。”陳昊天閉上眼睛,指著大街上那些正被抬上車的無頭屍體,“那些人是被內力殺死的,這具女屍是被短刀刺中小腹,不是致命傷,從肌肉蠕動的跡象看,最是痛苦,我也是憑借此點,認定鄒九洲參與進來了。”
“鄒九洲之所以這般玩,就是為了讓她恐懼和絕望,這也是千魂刀的真諦所在。”秦如煙環顧四周,徐徐言道,“棲霞宮曆史上的尊者,從未有人讓千魂刀的憤怒和痛楚達到這般激烈的程度,鄒九洲做到了,陳昊天,你知道嗎?能做到這一點,證明他在修為一道,已無限接近我和秋水寒了。”
陳昊天打了個激靈,直覺告訴他鄒九洲著實厲害,卻萬萬沒想到厲害至此。
陳昊天驚詫,秦如煙更是感慨萬千:“萬萬沒想到在靈氣如此匱乏的世界,竟有人從武者修到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