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咬牙切齒,拚盡全身力氣,安若溪才得以從牙縫中斷斷續續的擠出這幾個字眼來,隻是甫出口,才陡覺聲音破碎,細啞似嗚咽。

冷鬱陰鷙的話音,像刀子一樣鋒利而傷人,眸色一戾,下一瞬,淳於焉突然鬆開了對安若溪的禁錮,瀟灑的坐到了馬車另一邊的座位上。

身上的壓迫之感驀地消失,安若溪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呆呆愣愣的停在原地,維持著原本的,直到對麵男人不屑的冷笑之聲傳來,才陡覺自己的失神,不禁又羞又惱,忙在座位上坐好。

一邊狠命的擦著嘴角某隻殘留的惡心口水,一邊恨恨的望向對麵那個混蛋,卻隻見他麵容冷凝,神清目朗,衣冠楚楚,一身正氣,仿佛適才的一切,一切,都是她安若溪的幻覺;仿佛剛才在她身上、裝的那個卑鄙無恥之徒,跟眼前風采的男子是兩個人,完全沾不上半點關係似的。

安若溪幾乎氣結。瞪著那個男人的一雙眸子,恨不得能變成刀槍棍棒,把他給像大怪獸一樣消滅掉。

心口之處如同被一隻蒼蠅堵著,羞赧、悲憤、懊惱,種種情緒,在體內不斷的衝撞著、咆哮著,不吐不快,

隻是安若溪剛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便感覺到馬車一停,同時,車夫恭敬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說的是:“啟稟王爺,宮門已到。”

安若溪看到對麵的男人,瞬間變得深不見底的寒眸,如冰似霜,仿佛帶著某種隱忍的殺氣,撲麵而來,就像是一隻靈敏的豹子,在感覺到哪怕隻是一絲最細微的危險之時,本能的防備,以及隨時準備戰鬥的警醒,就連車廂裏,都如同在一刹之間凝結了這樣的氣息,壓抑的讓人難受。

安若溪的心,不知為何就一動,然後一沉。

“下車。”

淳於焉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似漫不經心的看了對麵的女人一眼,隨之下了馬車。

巨大的朱漆宮門在兩人的麵前敞開著,依稀可見這淳安國皇城內苑的恢弘與榮華,仿佛隻要一腳踏進去,便可以得到整個天下。

安若溪卻突的油然而生一種錯覺,仿佛那裏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一個巨大的牢籠,會將人死死的困在裏麵,再也不能逃脫。

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安若溪失笑自己在現代時宮鬥戲看多了,卻還是不由的望了望此刻站在身畔的男子,卻惟見他堅毅冷凝的側臉,似帶了一張做工良、全無破綻的麵具,掩蓋著他一切真實的喜怒哀樂。

安若溪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