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出其不意
唐熠城沒有動，也沒有應聲，依舊看著沈悠然，像是在等著她。
“要不，你先去忙吧，不急這一時。”沈悠然想著先離開也好，自己在組織組織語言，省得他又不信她的話。
“急這一時。”
“？”
男人走近她，眼底染上的是慍怒，用薄薄的一層理智的壓抑著，重複說：“現在就說。”
“折扇有命，我不能不從。”
“我可以為了折扇去死，但我會為了你好好活著。”沈悠然說著的同時，手拽住了唐熠城的袖子：“從結婚的第一天，你就說希望我們之間坦誠相待，我向你坦誠。”
“沈離雖然現在還下落不明，但是殺害母親的真凶我已經找到了。唐熠城，等到塵埃落定，我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的時候，我跟你走。命是你的，愛是你的，我是你的，好不好？”
唐熠城的眼睛深的像是一汪黑色靜謐的海洋，即使距離這樣近，沈悠然也看不清那下麵翻湧著怎樣的情緒。
她笨嘴拙舌，實在說不出來漂亮的話哄人，但是已經竭力在表明自己的心跡了。
唐熠城一直沒說話，外麵的付文沒忍住催了二次，沈悠然有點慌了。
沈悠然挖空心思膽戰心驚的說了這麼一大堆，而我們的當事人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袖口後，一個字沒有的走了。
開門之際，付文眼睛略過沈悠然愕然的表情，沒有多看第二眼。
沈悠然在原地，總覺得上帝是在玩她，這就走了？
她心情澎湃了這樣老半天，他連個表情都吝嗇，然後像是聽了一堆屁話，聽完就......走了？
沈悠然暴走幾圈後，掏出手機給蔣知錦發消息——真誠沒用，後麵還加了一排的感歎號表達她的不解和憤懣。
折扇沒教過她怎麼哄人，她慣會在不同場合看著不同形色的人說著各樣的鬼話，能老老實實心平氣和的說句實話已經是她低下姿態了。
然而結果卻這麼出其不意。
沈悠然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真的在他工作的時候鬧，想了想將電話撥到了林軒那裏。
十分鍾後，沈悠然驚魂不定的坐了半晌，思考著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不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堅定了決心，擰著外套出了門。
有人萬元鈔票，有人十元溫飽，有人燈紅酒綠，有人在陰溝中垂死掙紮。
這一生總會有些決定會使自己後悔，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莫問前程無悔的慷慨，而後悔本身就是一件無法償還的代價。
地下車庫光線昏暗，還混合著一股屎尿糞便的難聞氣味，看不清模樣看不出穿著的女人雙手雙腳被束縛著，側躺在石灰泥地麵上，不止是死是活。倉庫外麵廊下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頭兒說她不能死。”
“哼，都這樣了死不死的有什麼區別。”
“你說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沒有聽說過，怎麼得罪了頭兒，這麼整她？”
“她是誰關我們什麼事情，別瞎打聽，做好該做的。”
“唔......”一個男人掐了煙：“點的串到了，我先過去拿。”
說著向外麵的大門口小跑著過去，這個地下倉庫曾經是一個小區的專用車庫，後來樓盤幾經轉換，不知道是風水問題還是怎麼，最後還是荒廢了這塊地，政.府也沒人管，時間久了，就荒廢至此。
因為隱蔽，平日裏也沒人會來，才把沈離安排在了這裏。
外麵還有個鐵柵欄的大門，密碼不能用了，但是小門總是鎖著，沈離被捆來的這麼些天，連反抗能力都沒有，別說是逃跑的念頭了，因此時間久了，也沒人會總是記得要把鎖落上。
但是今天不一樣，拿了外賣的人從外麵抱著錫紙包裝的燒烤從小門裏穿了過來，口中還招呼著：“來來來，趁熱吃。”
兩個人在這站崗就是一天，早都餓壞了，誰都沒有多說話，開始風卷殘雲。
十分鍾後，男人打了嗝，半塊羊腰子還在上麵掛著，簽字尖指了指門口，隨口問道：“你沒關門啊？”
兩個人一怔，嚼東西的動作稍有停滯。
時間稍有停滯，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什麼，下一秒拔腿就向屋裏麵跑。
方才還躺在地麵上的女人已經空了，隻剩下掙紮後的灰塵泥土扭曲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的難以忍受的惡臭氣息。
“人呢？！”
……
萬怡。
唐熠城忙完手邊的事情，又連開了三個會，終於在晚飯的時間有所空閑，付文出去之前唐熠城叫住了他。
“她人呢？”
付文先是一愣，從善如流的答：“在休息室等你。”
從上午的事情到現在，唐熠城連樓上去都沒有去過，算是晾了她一天的時間。
她還真沉得住氣，過了這七八個小時。連想找他的意思都沒有，難道是最近自己的態度傷到她了？
這麼想著，已經抬腿來到了樓上的臥室。
這一層是專門為唐熠城打造的休息間，走進來的時候就像是回了家一樣，除了意見工作室，開放式廚房和餐廳、一間影音室、小浴室和一間小型運動間。
因為一整層都是唐熠城的個人居住空間，因此單是臥室就有三間，而沈悠然待的地方是裏麵的一間臥室。
唐熠城從東走到西，都沒有見到沈悠然的影子。
原來是出去了，他還以為她在道歉這件事情上能多有誠意呢，果然是沒有長性。
唐熠城沉著臉就要坐電梯下去，剛巧電梯的門開了，沈悠然拎著袋子正好站在他麵前。
兩個人一時間相對無言，唐熠城掃了眼她手中的東西：“去哪兒了？”
沈悠然張了張口，竟然不知道從何解釋。
這時，身後的電梯“叮”得一聲，有關上的趨勢，沈悠然剛巧踩在電梯口，唐熠城眼疾手快的攬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裏輕輕一帶，身後的電梯門如願合上。
他的動作很快，沈悠然抬頭的時候鼻息間盡是男性氣息，混含著清冽和煙草的味道。
唐熠城沒說話，低眼看去，沈悠然的雙手撐在唐熠城的胸膛上，是種隱隱的抗拒姿態。
“你洗澡了。”
她隻有洗澡後身體上才會散發出這樣的幽香，更何況，唐熠城的手從她的發梢微微帶過，掌心殘存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