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第332章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他們不了解元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淵源過往,她沒有辦法袒護他,明麵上的保護隻會激起夫人的殺意,她不是故意的......

她是相信他的,她隻是被母親的事情炸昏了頭,可是最後還是想留他性命的。

他讓她好好生活,她何其不想守他哪怕一晚上的安虞。

她掐準了時間,知道不過十分鍾警察便會趕到,他不會死。

可是戲要做足不是嗎?

“你在怕什麼,悠然?”

沈悠然左手蓋住右手抽風一樣的痙攣,死命的忍著什麼。

“如果不是愛,你不會避開了要害位置,不會算好了警察到來的時間,其實你是受製於人的。我明白,熠城也明白。”

這話像是乍寒還暖,他的聲音一直冷靜客觀的分析,可就是這樣的客觀讓沈悠然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她是愛他的......她是愛他的。

終於......有人肯信了。

“王翠九的方法不適合你。”

蔣知錦抽出幾張紙巾輕柔的擦掉她的眼淚,哄親妹妹一樣的安撫:“其實,他早在你回來的那一天就已經原諒你了。隻是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兒,你明白嗎?道歉需要的是真誠,不是什麼賴在他身邊送花做飯簡單的走個程序,都是在糟蹋他的真心。”

沈悠然哭得差不多了,蔣知錦才拍拍她的後背,說:“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不要再繼續消耗他對你的感情,這樣隻會讓他覺得你不愛她。”

說罷,沉思一會,有點焦灼的說:“小......王翠九的花裏胡哨不適用你們。”

……

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蔣知錦走後,沈悠然砰砰砰的心跳還沒有平複,這是男性思維嗎?

原來這些天的追逐在他眼中皆是失望,所以才不會多看她一眼嗎。

沈悠然根本來不及多想,蔣知錦走了十分鍾,她就收拾好自己開車直衝萬怡樓下。

一路上沒忍住又超速了,身後的警車跟了一路,跟到了這八十八層的龐然大物麵前。沈悠然的車實在是太明顯,粉色騷氣衝天,唐熠城正在七層的會議室開會,因為其他會議室被占了,為了節省時間,便辦完事情留在了這一層,沒想過能看到這樣的一幕。

沈悠然的臉和她的車一樣,具有強烈的標識性。

警察和沈悠然牽扯不下,驚動了萬怡的保安,又驚動了前台,前台匆匆看了眼,抬手就給同樣身在七層的付文打電話。

“這位女士,麻煩你出示一下證件。請配合我們好嗎?”

沈悠然沒有哪一刻這麼急切的想見到唐熠城,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誅佛風馳電掣的趕了過來,等電梯的時間都覺得漫長,冷不丁的卻被兩個身穿製服代表著正義的光的麵色嚴肅的人給攔下來了。

她的證件因為出門著急連包都忘記帶了,心中焦急萬分,一分鍾都不想等:“我知道我知道我超速了,那個......我先上去,一會再來交罰款!兩分鍾,就給我兩分鍾——”

“女士,請你現在、立刻出示你的身份證駕駛證!”

“要不這樣,你跟我上去行嗎?我就說兩句話,說完了就下來,證件我有!”

幾個人爭執著,小協警衝動的上來拉沈悠然,想要強製性的將人帶走,沈悠然發誓,這絕對是條件反射,是PTSD!

小協警仿佛瘦弱不能武,仿佛沒有任何的防備,被一記漂亮的過肩摔華麗的扔在了萬怡正門口,引起了一陣的驚呼。

摔完下一秒,沈悠然就又是鞠躬又是哈腰,滿臉愧疚:“哎呦——對不起對不起!”

好像被摔得是她一樣。

上年紀的警察臉色登時變了,手倏地抽出了腰間的警棍,吹著口哨製止激動的沈悠然:“這位女士,請你即可跟我們走一趟!”

沈悠然剛才腦子一熱,一個不耐煩,現在人也摔了,小協警從地上吭哧吭哧狼狽起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警惕著國際通緝犯一樣的防備,警棍直指沈悠然麵前,聲調都變了:“還......還敢襲警?!幺棟幺,幺棟幺!這裏是天啟路萬怡大廈,遭遇強製抵抗,請求增援,請求增援!”

沈悠然:“......”

事情鬧大了,周邊的人圍的越來越多,沈悠然悔得腸子都五顏六色了。

事後諸葛亮的開始擔心會不會被記者拍到,於是忍辱負重的舉起雙手,做著稍微往下壓的姿勢。

“我配合,配合......”

協警看她態度轉變之快,一時間不敢相信,另一個年長的警察已經拿出了手銬。

沈悠然心道完球了,這回丟人丟大了,還心念著要拷趕緊拷,還好他辦公室在高層,從高處往下看他們這一群螞蟻似的,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沈悠然從善如流又心急如焚的將一隻手腕攥緊鐵圈圈裏,另一隻手還沒來得及伸,便被一直大手給包裹住了。

他的手溫暖幹燥,握著她的時候,即使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付文緊跟著過來和警察說著什麼,一兩分鍾的時間,她手上的手銬戴了沒有五分鍾又被取下來了,跟鬧著玩似的。

直到進了辦公室,隔絕了外麵一切嘈雜繁擾的聲音,唐熠城看著沈悠然,說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句話:“在這等我。”

大約二十分鍾後,沈悠然在接水的空蕩,身後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公司門口公然襲警,長本事了。”

沈悠然沒聽到腳步聲,聞言手一抖,澆了滿手的水,幸好不是熱水,沈悠然忿忿的念道。

轉身的時候就是把無害的笑容,雙手將杯子遞給他:“潤潤嗓子。”

唐熠城看也不看殷勤遞上來的水,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牢牢的吸在沈悠然的臉上。

這雙眼睛太過犀利,盯得沈悠然聲音降了幾個度:“我真的隻是......扒拉了他一下,沒真的想要動手......”

唐熠城氣極想笑,沒有過多表現出情緒,淡淡的問:“你今天來幹什麼?”

沈悠然在折扇七年,七年內少言寡語,沒有彷徨沒有迷惘。

蔣靜知的死是一座大山,壓得她身心緊繃,未曾嚐過什麼是輕快放鬆,唐熠城出現的這大半年,將她冰封的一顆心一點點的暖熱,讓她重新活在這世間。

她是有PTSD,倒不是身體及能的本能作祟,而是漸漸發現生死之外,原就是人情冷暖啊。

所謂的生活,在唐熠城身上,終於窺見了孩童少女時期和母親相處的那麼一點亮光而已。

久離人情,左右逢源之際,竟然連句簡單的認錯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一路從家帶著閃現過來的激動見到他的時候竟啞了口。見不得他的冷漠相對,沈悠然愣是慫的一個字沒有放出來。

外麵傳來規律克製的敲門聲,付文的聲音傳過來:“總裁,顧總還有已經在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