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沈悠然就那麼好?
唐熠城將手中的茶推到他麵前:“所以你第一時間就答應了歐陽沫?”
“......歐陽沫。”聽著他的稱呼,蔣知錦眼角的笑意有些諷刺:“還真的是一點舊情都沒有了。”
“她走錯了路,三番兩次想要傷害我的家人。念在長輩的情分上,沒有撕破臉,已經是不我最後的仁慈了。”
“沈悠然就那麼好?”蔣知錦笑著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麵浮出的熱氣。
唐熠城反問:“歐陽沫就那麼好?”
蔣知錦部隊出身,稍微一想就會知道歐陽沫的用意。
唐家家事,哪怕唐晉和唐熠城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該歐陽家的人插手。
如此做的目的不過是想拉攏唐雄天,討好唐老太太而已。既然得不到唐熠城,唐家又不止他一個姓唐的。
明知道是被她利用,還這麼心甘情願,這不是蔣知錦。
他早就明裏暗裏提醒過他歐陽沫是什麼樣的人,這次明目張膽的利用,蔣知錦一傷心,再念念不忘的情分都被這一舉動給打沒了。
物是人非,最是痛心。
茶味入喉,舌苔上的清苦艱澀尤為強烈,愣是沒有品出苦後的回甘。
蔣知錦喝不慣,又將那名貴的茶放下了:“幫她這一次是最後的情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她本人的是非曲直並沒有太大的牽扯,隻不過是我答應了她而已。”
“這次過後,所有的情義理應斷個幹淨。”蔣知錦淡淡的笑著,抬起眼睛直視唐熠城:“你說得對,是我太過顧念舊情不肯放手。”
他這麼說,這麼坦誠,唐熠城才放了心。
喝口茶的期間又看了他兩眼,心想這個人會不會是刀子嘴豆腐心,歐陽沫的段位太高,他不是對手。
“你應該知道,你玩不過她吧。”
許是有了家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唐熠城的話變得越來越多,一次不成還反複叮囑,換做以前,就算要說什麼,他也不會這麼囉嗦。
他年長自己兩歲,少時就沉默寡言,兩個人雖然從沒有在同一所學校念過書,除了逢年過節的見麵,平日裏打照麵的幾乎都不多。
再年長一點,十幾歲的唐熠城跟從家裏麵的安排出國。
等到唐熠城學業有成回國的時候,蔣知錦成年,十七歲考進軍校,又是兩年後,隨著老爺子的關係正式進入部隊,這些年見麵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
即使如此,也不妨礙唐熠城對於蔣知錦的了解,雖然那點了解還僅限於兒時的玩鬧,可三歲看老,蔣知錦小時候受過誰的教養,那點曆經年歲浸染的骨氣便帶到了大。
也就幸得他出生在這樣的軍幹家庭,否則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眼紅,想一把將他從高不可攀的高位拉下來。
這些年兩個人的關係說近,分明沒有見過幾麵,說遠,兩家現在在生意上又有著脫不開的聯係,真正的熟識,不過這兩年的光景。這其中的感情升溫,沈悠然是不可少的一記因素。
蔣知錦笑得很隨意:“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唐熠城皺眉,欲言又止。
……
沈悠然和明茗碰過麵,買了點水果和牛奶,去了附近的市醫院。
本來想著將人轉到私家醫院,空氣環境都很好,還能有個人護理一天24小時的全天陪護,最適宜生養休息。但是孟叔拒絕了,說是孟雅不能耽誤學習。
孟雅在上次楚秋白挾持的案件中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便去上學了。
沈悠然派專人接送她放學,孟叔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單間病房內設置有獨衛,還有小客廳小廚房和沙發,這是沈悠然不顧孟叔反對硬性要求的。
自母親走後,孟叔就是她最親的人,現在又因為她的私怨被打擊報複,孟叔上年紀了,這次住院傷到了元氣,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病房前,沈悠然一手抱著花,一手提著水果和牛奶,一眼便看到了門口長椅上坐著的人,那人昏昏欲睡,頭歪在身後的牆壁上,連麵前有人走近了都不知道。
孟叔睡得沉,手背上紮著輸水管,輸水的藥已經順著輸水軟管快速下沉,直到流進體內最後一滴藥。
沈悠然趕緊按了床鈴,看著護士換好藥出去她才鬆了口氣。
送護士出門後,沈悠然收起笑容。
長椅上的男人正忙著做夢,小腿上驀地一疼,意識拉扯間,猛地醒了過來,睡意惺忪,眼睛卻在看到麵前長身直立麵色微慍的女人時嚇得一個激靈,騰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沈......沈小姐......”
“現在幾點了?”
“三...四點......了吧。”
沈悠然咬緊齒貝,將手中的東西用力砸過去,低吼:“我讓你看的人!”
男人手忙腳亂的接住那包紙巾,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不是自己剛巧趕來,吊瓶連著的針管很有可能就會回血跑針,不出一分鍾,孟叔就會被疼醒。
沈悠然體會過那種疼,在蔣靜知離開後一個人去診所輸水時不小心睡著了,手背上鼓起了一個大包,青紫的淤血好幾天都沒有消散。
“拿錢走人。”
因為孟叔心氣高,孟雅又要上學,他不習慣被陌生人伺候,就算是男護士也不行。
因此沈悠然當初才想了這麼個下下策來暗中照看著,就怕有什麼萬一,是她不能及時趕過來的一個照應,同時護士裏麵沈悠然還請好了幾個心細的小護士輪班照顧。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人這麼不靠譜,連幾點都沒有個明確的答案,可見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很可能從第一天來的時候都沒有盡心盡力過。
沈悠然不想再跟他廢話,想著打算再和孟叔商量商量,還是要找個靠譜的人伺候。
“至於嗎?你這麼孝順,也沒見過你來過幾次啊?什麼人啊。”
沈悠然剛把手放在門把上,就頓住了。她回過頭,盯著男人漫不經心的眼睛。
男人被她看得心虛,雙手搓著衣角:“...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的不對嗎?有錢有什麼用啊,老人都這樣了也不過幾次露麵,非得等到進了重症監護室,下了病危你再來哭天喊地,有他媽的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