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願意出麵
“薛仲死的那幾個小時內，景柒柒應該和你家的那位在一起啊。”
沈悠然隻覺得胃部像是緩緩爬上了一條滑膩冰冷的蛇，她瞪著明茗從沙發生緩緩起身，眸底閃過數中複雜難懂的情緒。
“別這麼看著我。試問誰能在唐家安裝下監聽器呢？”明茗端起茶幾上的威士忌給麵前的空杯滿上。
“砰——”
杯底剛注滿三分之一的量，就被重重打偏，掃在地中海風格的牆壁上，然後碎裂一地的玻璃，透明的碎刃在窗外光線的反射下照出鋒利的弧度，映著沈悠然怒不可抑的眉眼。
明茗皺眉，扯起一邊的紙巾將手指上濺落的酒漬細致的擦掉，表情未動：“你想做什麼？”
“我想問問你們想做什麼？”沈悠然太陽穴處蹦出幾根血管：“你們利用我監視唐家，想監視的是唐熠城還是我？信不過我就不要把任務交給我！”
“唐家什麼背景，唐家人什麼手段你不清楚嗎？”明茗冷漠的注視著她：“任務為重，隻要目的達到了......”
“我是死是活也不重要是嗎？”沈悠然快速搶話：“我冒死搜集唐家製，毒，販，毒的證據，不是為了讓你們犧牲我做局的！
“犧牲？”明茗臉色也沉下來，他站起身，直直的盯著沈悠然怒不可遏的臉：“你還記得你初入折扇是什麼樣子嗎？你說過，隻要助你複仇，你願意成為折扇最快的一把刀，這才過了幾年光景，不過是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大發雷霆的姿態所圖為何？”
“不過就是有了牽掛，最基本執行任務的初衷都忘記的一幹二淨了。”
明茗走近，單手捏住沈悠然的下頜，視線直接鎖緊她的瞳仁深處：“到底是你在為愛上唐熠城找借口，還是你貪生了？”
明茗是入組織最早的人，這麼多年跟著‘夫人’，可謂被一手提拔，不僅是折扇的核心人物，還是‘夫人’的心腹，是元茶沈悠然他們最受尊敬的大師哥。
沈悠然從進入組織的第一天，就備受明茗的關注。
倒不是她多特殊，而是明茗的眼睛猶如狼顧鷹視，最能直擊人心，對於瀏覽過的東西最是過目不忘，他們最初訓練的時候，有一項叫做測謊反應試練。
無論撒沒撒謊，被明茗盯上一眼，結果比測謊儀還精準，是當初的學員們精神上最受不了的一項測試項目內容。
沈悠然是當初評測時唯一一個瞞過了測謊儀卻沒有瞞過他眼睛的學員。
人遠比機器複雜得多。
她努力不使自己的瞳孔有什麼異樣，依舊是滿眼的火氣，沒有絲毫的心虛怒視著麵前人的雙眼。
“既然是一把快刀，就不該有過多的思想，它會幹擾你的判斷，直接影響任務的成敗。”
沈悠然不敢垂眸，咄咄逼人道：“刀用久了也容易誤傷，你回去最好轉告她，沒有第二次了。”
這樣以下犯上的話，明茗卻沒有生氣，單是覺得有趣，他清晰的發現，沈悠然不一樣了，好像變得......更加生動了。
明茗走後，沈悠然還沉浸在恐慌中。
是她貪生了......
她竟然開始有點怕死了嗎？
因為唐熠城？
還是因為怕折扇對唐熠城下手，才會這樣生氣。
從她打掉明茗手中的杯子的第一秒開始，她就後悔了，明茗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些年她在折扇就像個失感的殺人機器，即使身在其中的自己看的不是很分明，但今天確實是她加入折扇以來第一次說出違抗命令的話。
沈悠然捏緊指骨，暗自懊悔剛才的衝動。
……
唐熠城回到萬怡的時候，蔣天啟已經等待許久了。
一同跟著過來的，還有蔣知錦。
蔣天啟臉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依舊是和往常一樣的客套寒暄和握手，然後帶著身邊的人快速的和付文交接這工作上的事情，不過是合同上的細節問題。
蔣天啟是個仔細的人，容不得有任何的小差錯，更何況對方還是萬怡的老總，即使有著親鄰這一層的關係，什麼事情都還是要按著規矩辦。
一切合同簽字署名完畢後，見蔣天啟要走，唐熠城跟著起身：“以後這樣的事情蔣叔不必親自跑過來一趟，讓小王或者知錦過來就行。”
蔣天啟笑著應了，臨走前又想起了什麼，最終轉身，麵色頗語重心長：“不管萬怡今日如何，我們兩家的合作該繼續的還是要繼續，其他事情，你不要太過放在心上，物極必反，有時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唐熠城能在二十四歲接手萬怡，這麼多年的雷霆手段，霹靂作風就不是今時今日這一點風浪就能放在心上的，隻要公司內部不出亂子，外麵的風浪始終是風浪，始終都有解決的一天。
蔣天啟明知道唐熠城經過千錘百煉的人，還是多嘴囑咐了一句，其關愛之心溢於言表，唐熠城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看著他上車離開。
自從沈悠然上次被蔣天啟失神認出來之後，蔣天啟連著唐熠城都多了幾分真心。
夫婦一體，都說唐熠城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妻子不怎麼樣，今日又將人給辭退了，對他好些，或許沈悠然還能有舒心的日子過。
蔣知錦跟著唐熠城進了八十八層辦公室，付文將空間留給兩個人後輕輕將門帶上退出去了。
“我正好要去找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小沫找過我了。”
唐熠城沒說話，茶杯杯底磕在大理石茶幾的幾麵上的聲音有點重。
“我可以出麵。”
“不需要。”
蔣知錦挑眉：“那換一個說法，我願意出麵。”
“我說不需要。”
兩個人四目相對半晌，蔣知錦輕聲笑出來：“熠城，你不用保護我。我不是以前那個不通人情世故的蔣知錦了。有些事情我懂的，雖然我常年在部隊，但有時候也需要向現實低頭，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唐熠城抿唇，沉默著。
蔣知錦以前脾氣很軸，最是看不上關係戶和陰暗角落裏拿不出台麵的手段，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對是商人的蔣天啟抱有反感的態度，這點情緒甚至牽扯到了還在讀研的唐熠城。
他們之間少有幾次的爭執幹架也因為他的性格所致。
他早在蔣默識的悉心培養和蔣靜知的教導下成為一名正氣凜然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商場的爾虞我詐宦海沉浮不是他這樣的人應付的來的，而正因為如此性格，最是適合報效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