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娘！”
聞老太婆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轉醒，看著麵前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孫女，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般，聞老太婆剛鬆了一口氣，再轉頭，就看見了灰頭喪氣的聞沉，那口氣頓時又提了上前，堵在心口。
“你，你……”聞老太婆指著聞沉，又氣又急，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聞老太婆沒有事兒了，聞大伯放下心來，氣急敗壞的問出了聞老太婆沒說出來的那句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欠了誰的錢，他竟然要砍掉你的手？”
說完，聞大伯又立馬想起聞沉這是上門來求救的，趕忙又補充道：“你回去好好找那個人說說，不管欠了多少銀子，你努力掙錢，日後慢慢還他便是了，怎麼能做那種血腥的事情呢。”
這句話的重點不在其他，而在於讓聞沉自己去解決問題，自己去還錢。
聞沉忍不住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他果然沒有看錯他爹娘啊。
秦氏若有所思的盯著聞沉看了一會兒，想起自己以前聽說過的一些事情，開口說道：“欠了錢還不上就要砍人手腳的事情……倒是聽說賭坊的人會這樣做。”
賭坊兩個字一出口，聞老太婆和聞大伯、聞芙她們立馬打了一個哆嗦，不可置信的盯著聞沉看。
“聞沉，你娘說的是真的嗎？”聞老太婆顫顫巍巍的說道。
聞沉哭喪著臉臉，一臉心虛的點了點頭，“我，我欠了人家一點銀子，不多，真的不多……隻是我自己的錢全都輸光了，實在還不上，我是真的沒法子了，才回家找你們……”
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也沒有力氣說話了，呆在原地恢複自己的情緒，隻有秦氏冷冷問道：“欠了多少？”
“不多，一百兩銀子。”
見大房一家人的態度，聞沉的臉色也漸漸變了，不滿的說道：“奶奶，爹，我是聽說了大哥的事情這才上門來找你們幫忙的。大哥可是欠了賭坊兩百來兩銀子呢，你們都有錢幫他還債，都是聞家的兒子，都是你的孫子，你們可不能隻管大哥，不管我了。”
聞沉當下耍起了無賴，一副撒潑的架勢。
聞大伯對聞沉什麼好臉色都已經沒有了，不悅的吼道：“你大哥那賭債是拿家裏賣地的銀子去還的！”
他這麼一說，聞沉反而更加興奮了，“我就知道家裏的地值錢！地不是還沒有賣完嗎，再就再賣幾畝地，幫我也把這賭債還了唄，我欠的可比大哥欠的少多了！”
聞大伯氣了個仰倒，轉頭對著聞芙就劈頭蓋臉的罵道：“這就是你說的你的好二哥有出息了？這就是他的出息嗎？”
聞芙訥訥說不出話來，明明上次見到二哥的時候，他不是這副模樣啊！
秦氏冷嘲熱諷：“我就說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聞沉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怒火，在心裏重重的冷笑了一聲，嗬，他果然不該有什麼指望。看了眼避之不及，忙著要跟自己撇清關係的聞老太婆和聞大伯，聞芙，誰能想到前一刻，他們都還一臉親熱的迎接他呢。
聞沉的這副樣子，也徹底打消了秦氏他們心中的疑慮，斷定了聞沉跟聞芮沒有關係，並不是像聞芮所說的那樣要好。
笑話，就聞芮那個跟紅頂白的勢力丫頭，會看得上聞沉這種混混嗎？
聞芮也就是在老族長的麵前，為了拒絕聞學深，才故意把聞沉拎出來當擋箭牌罷了。
咦……秦氏眼珠子突然轉動了一下，聞沉現在不是缺錢嗎？聞芮不是自己說了，她跟聞沉關係很好嗎？秦氏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笑意，或許可以順水推舟，就成全了她啊。
隻是秦氏心裏還有些猶豫，如果讓聞沉當了三房的嗣子，聞沉可跟他們大房的關係不好啊，就算他以後去禍害了三房家，但自家卻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有撈著啊，隻是憑白成全了這個混小子罷了。
秦氏不喜歡聞芮，但也不喜歡聞沉，不想隻讓聞沉一個人得到好處。
她心裏還在猶豫。
就這猶豫的一會兒工夫，他們家的大門又被敲響了，這次是聞學深回來了。
在大房他們的心中，以為聞學深跟聞沉的兄弟倆的關係還是很好的。他們小的時候，一起被聞家老三聞鐵牛帶著玩，是實打實的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長大了後也是一起到縣城來。
雖然秦氏自己偏心，但她也沒覺得自己的偏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讓兄弟兩個人鬧得麵和心不合，心生隔閡了。所以當聞學深一進門，看見聞沉了之後，就一拳頭狠狠打上了聞沉的臉，大家都吃了個大驚。
“你還敢在這裏來？”沒見到聞沉的時候，聞學深幾乎快要把他給忘記了，一看見聞沉，聞學深立馬就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聞老太婆和聞大伯、秦氏幾個人連忙上前攔住他們，“誒誒誒你們兄弟倆幹嘛呢？學深你做什麼呢？住手住手，快別打了……”
聞學深出手太快，這個時候聞沉還沒有反應過來了。
秦氏連忙上前阻攔，不是為了別的，隻是單純的害怕聞沉反應過來了之後，對聞學深大大出手。論打架，聞學深怎麼可能打得過聞沉呢。
被護在秦氏身後，打不到聞沉，但也讓聞沉打不著的聞學深指著他怒氣衝衝的問道：“娘，你們叫他過來幹什麼？”
聞芙心有餘悸的說道：“不是我們叫二哥來的，是今天二哥自己來了。”
秦氏溫柔又譏諷的說道：“他欠了賭坊一百兩銀子，現在還不上了，來找我們幫忙還銀子的。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溫柔是對聞學深說話的口氣，而譏諷則是談起了聞沉的事。
“他好歹也是你弟弟，見到他你動什麼手呢？”秦氏溫柔的輕聲責怪說道，“你這手可是要寫字握書的，要是傷到了怎麼辦？聞沉若是之前做了什麼錯事惹你生氣，你說出來，娘替你做主便是了。”
秦氏的心也真的是偏到沒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