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 庫房那點事
鄭爽根本就沒有要跟賈張氏廢話的意思，敲敲桌上的那張紙，一副不簽拉倒的樣子。
賈張氏冷哼了一句：“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接過賈東旭手裏的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起來，鄭爽一看就樂了，那歪七扭八的字；別說第一個字，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張，但是後邊兒兩個字鄭爽就不認識了，有就行，沒必要太較真。
鄭爽也沒指望著讓這字據發揮上作用，當然，如果萬不得已的時候，還真得保留這證據。
都簽完之後，鄭爽將它折疊起來，放入兜裏。
易中海從兜裏掏出兩塊錢，又從另一個兜裏，再給鄭爽數出來三塊，把五塊錢遞了過去，臉上滿是肉痛的樣子。
鄭爽還沒有接過錢，就聽賈張氏張口對著易中海說：“那三塊錢是你自己要給的啊，我們家可不負責，就他這房子，給他三塊錢都是多的。”
易中海歎了口氣，又轉頭看了賈東旭一眼，口中說：“行了，我也沒說讓你們負責，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也就不打擾小鄭啦。”
說完易中海帶頭向外走去，臨出門兒，賈張氏還一把將小碟子裏的花生米都抓了個幹淨，連掉在桌子上的一顆，也撈了過去。
鄭爽看了苦笑直搖頭，也沒有太在意，這點吃的東西還入不了他的眼。
事情就是如此，賈東旭結婚的時候，果真沒有來邀請鄭爽，甚至院裏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接到邀請，隻是在老賈家屋裏擺了一桌，請了三位大爺和媒人三大媽，就算是謝過客。
就連剛娶進門的新媳婦，都沒有進過他們那堂屋門一下，而是直接就安排進了這間耳房，晚飯都是賈張氏端碗送過來的！
雖然不能說鄭爽是正人君子，但也算不上壞，他對老賈家的新媳婦，沒有動一點的壞心思。
直到第二天，鄭爽開門去上班，兩人走對了麵，鄭爽才真的確認，這老賈家的兒媳婦兒，還真的是秦淮茹。
鄭爽也隻是對她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下班回來時，也是進自己屋裏去，順手還把門兒給關上，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紅星軋鋼廠的3號庫房，也被領導戲稱為小庫房。
是計劃外自購物資的儲藏地，是過年、過節廠領導們發放物資，和謀福利的後備倉庫，有時廚房的米麵也會放在這裏，定時定量發放。
確實是有油水，裏麵無論是雞鴨魚肉，還是細糧粗麵，都不一而足，並且都是計劃外的自購物資，沒有確切的定量，再加上廠裏各方的領導，克扣盤撥。
倉庫裏的賬麵更是亂得一團糟，就連作為主管的兩名副科長，都對其三緘其口，閉而不談。
保衛科李科長，對裏麵的門道都知道不少，比如說，每當廠裏油水不足的時候，李副廠長都會往家裏時不時地拿上三五斤肉，拿上一兩隻老母雞；上任科長時不時，向家裏背上幾十斤白麵，幾條魚，王副科長給家裏帶點兒粗糧等等。
鄭爽這一個位置也很好往上爬，比如說哪位領導家裏的家屬，過個生日，過個節，庫房裏稍微漏點東西給送上門，很快就能夠進入領導的視線當中，想要升官慢一點都難。
不好的事情也有，那就是庫房的帳一塌糊塗；真的，有上邊部門下來視察的話，一抓一個準；隻是這些年，各地方日子都不好過，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當麵揭開罷了。
經過半個月的賬目查詢，再加上腦補係統的輔助，鄭爽終於將其中的虧空、貓膩，列了個大概。
這天一早，鄭爽就通知各個單位過來開會；就連同屬第三倉庫的采購科都通知到，並且直接告訴采購科科長，會議是關於3號倉庫物資數量，和賬目往來問題。
鄭爽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徹查賬目的舉動，早就進入了各方小團隊的眼目之中，其中不乏有些人各懷鬼胎，還偷偷摸摸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會議開始，鄭爽環視一圈，3號庫當中的各單位小主管，參會率隻有不足8成，就連鄭爽特意通知的采購科，也僅僅隻來了一個文員而已。
鄭爽也都沒有在意，對沒來的這些人，鄭爽心中有一個小本本，給一一記上，對於這些不服從領導的人，又不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理由，鄭爽覺得他們幾乎沒有留著的必要。
鄭爽狠狠地拍了拍自己所抄錄的賬目，對前來開會的小頭目們說：“我不管之前你們是怎麼來的？賬目是怎麼往來的？隻要你給我交代清楚，有人來給我負責，那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以後我作為你們的主管，3號倉庫裏的所有物資，你們都要給我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要讓我找到你們的小尾巴，我會舉起屠刀，是不是真的會見血，請君自行掂量。”
“如果你們不知道應該怎麼交代？不知道從哪開始交代？那我可以給你提個醒，賬目上記錄倉庫裏應該有豬肉3825斤，實際不足1200斤，其中的2600多斤到哪去了？有人給我的解釋是水分自然損耗，肉類是易腐壞物質，存放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三天，你能告訴我，三天時間！什麼樣的惡劣天氣，才能夠使損耗，達到近70%？”
“再比如說賬麵上有218隻雞鴨，入庫賬目的重量是2600餘斤，實際重量330斤，誰能告訴我，十多斤的一隻雞，你怎樣喂養出來的？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把它晾曬成十分之一的？十斤鮮肉晾曬一斤？”
“還有米，麵，紅署數量差距更多；我隻能再給你們今天這一天的時間，希望你們來給我說明情況；可以在這會議上說，也可以私下裏給我交待，今天晚上我還沒有拿到最終的結果，明天我就會上報廠領導小組。”
“事情會如何發展？請君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