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投誠的老王
整整一天時間，鄭爽的辦公室裏都特別安靜，就連他手下辦事的文員，都往這裏少跑好多趟，都在盡量擺脫自己搞小動作的嫌疑。
鄭爽一直等到下班，看著忙碌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來領錯的，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心中卻在想著：看了這一群人都在認為法不責眾，他是覺得我治不了他們？
到點之後鄭爽一會兒也沒有多呆，將東西整理妥當，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了倉庫。
剛出軋鋼廠的大門，後麵便傳來了，王副科長的喊話。
王副科長笑嗬嗬的說：“鄭科長，今天我想去你家做客，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鄭爽當然知道王副科長，所為何事，就在路上買了一瓶酒，帶了兩包花生米，對王副科長說：“老王啊，這夜色漫漫，不知你是否願意長聊。”
王副科長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說：“早就想和你好好聊聊，隻是找不到你家門。”
鄭爽開始玩味地唱道：“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擁抱過就有了默契，你會愛上這裏。”
“可我這裏邊事比較大，我有些害怕。”
鄭爽接著唱：“有勇氣，就會有奇跡。”
帶著王副科長走到家，剛好與出門的秦懷茹走了個對麵，秦懷如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鄭爽說，看了看他身後跟著的王副科長，停下了腳步。
鄭爽拿出兩個盤子，兩個酒盅放在了桌上，破開一包花生米，又拿出兩袋方便食品雞腿，撕碎了放在盤子裏，與老王相對而坐。
老王開始什麼話都沒說，先向自己的酒杯裏倒滿，仰頭喝下三杯後，悠悠出了一口氣說：“我今年五十多歲了，在軋鋼廠也是老人，一輩子兢兢業業，到老了本指望著這一次科長空缺，能夠在趁機上一步，幹幾年科長再退休，能多落點退休金；隻是生不逢時，遇上了您這年輕有為的領導，神不知鬼不覺得空降過來。”
鄭爽不等老王再繼續說下去，伸出一隻手打斷他嘮叨，張口就說：“那些拍馬屁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老王，我相信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也知道你肯定了解其中內幕！”
老王這一次，又滿滿的倒了杯酒，仰頭一口喝下，開口說道：“軋鋼廠原本是婁半城的產業，這兩年才收為國有，你應該知道吧？”
“這些事情我知道，是有什麼內幕嗎？”鄭爽問。
“有，也算是沒有，現在我們名義上的廠長是姓楊，但在軋鋼廠裏真正見到廠長的，又有幾個人？”老王雙眼緊盯著鄭爽問。
鄭爽爽快的搖搖頭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從我到軋鋼廠來的那一天，也隻是和楊廠長秘書和李副廠長招過麵，其他的人還真不太清楚，老王有什麼可以教我的。”
“其實楊廠長，就是革委會楊主任，是兼任。”王副科長給出了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
鄭爽聽了之後點點頭，但緊接著又皺起眉頭問：“難道？這和我們庫裏賬目有關係嗎？”
老王點一點頭說：“楊廠長來軋鋼廠的時候太少，廠裏大部分的事情，還是李副廠長在處理，主管後勤和行政，特別是我們這3號小倉庫。”
鄭爽點點頭沒有說話，更沒有表態，老王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接著說還是不該說。
老王講到軋鋼廠主事的人，是李副廠長的時候，就是在試探，試探鄭爽有沒有能力，有沒有膽子揭開這個鍋？有沒有實力與之抗衡，鄭爽隻是點點頭不說話了，讓老王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還該不該接著向下講。
稍過一會後，鄭爽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的舉動，讓王副科長失去了信心，鄭爽端起酒杯對著老王副科長一舉，一飲而盡，又吃了兩顆花生米說：“這個消息讓我很是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現在國家初定，各方麵人才都很缺，政府要員身兼數職也正常，隻要你說的信息有價值，就算跟李副廠長正麵對上，我也能保下你，不然我也沒能力來直接空降科長，隻要你敢相信我。”
老王咬咬牙，再想一想，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和同為副科長的小崔不對付，小崔副科是上任科長的小舅子，都是李副廠長的人。
老王也多次表示願意向楊廠長靠攏，尋求靠山，一直不得其門而入，最近才發現，楊廠長的真實身份，革委會的工作也是真忙，日理萬機。
楊主任要的是和諧大局觀，對這一廠一地得失，並不很在意，反而是自己的投誠，更是被認定為是不和諧因素，是疥癬之疾；老王也預感到，自己將要成為別人的替罪羊，犧牲品，才不得不對這新來的鄭科長投誠，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進步是不用想了，隻希望能安穩幹到退休。
鄭爽也給老王做出了承諾，主動老實交待清楚，最少保他一個飯碗，還拿出了保衛科李科長說事兒，保證道：“老王就算是在倉庫幹不下去，也能將他調到保衛科，安穩幹到退休。”
老王心裏多方橫量之後，才開誠布公地將其中道道說與鄭爽聽。
鄭爽的心中也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還好沒有將係統中腦補的信息全部放出，要不然還真捅了大簍子。
這裏麵的內幕，和鄭爽的腦補南轅北轍，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將其中關節想得麵麵俱到，弄假成真了，日後少不能要用更多的謊言，去遮蓋現在的謊言。
有了老王的投誠，有了內幕實情，再加上腦補係統的輔助，很快就打開了局麵。
第二天一早，鄭爽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將自己羅列地賬目與結合老王所述發現的問題，一並交到了李副廠長那裏，出現在李副廠長的辦公室內。
鄭爽很不客氣地躺倒在，辦公室待客茶幾前，氣憤地說：“李哥，我不要活了，真沒想到，這3號倉庫裏麵有這麼大個坑，差點就把我埋進去，物資數量嚴重不符，還老鼠一大群，我以後還要不要幹工作了？天天跟在別人後麵給擦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