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遜與柳隱兩人的眼神之中,東麵的煙塵升騰而起。在無盡的煙塵之中,無數騎兵從中蜂擁而出。
這個時候,柳隱也看出點門道來了,反而不緊張了。
這絕對不可能是東吳的騎兵,他們不可能湊的出這麼多人來。而且這些騎兵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是騎的西涼大馬,這甚至曹魏都沒有。
既然不是東吳,不是曹魏,那來者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看樣子使君還是沒按耐住啊,不過來的是真及時!”柳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柳隱這邊放鬆了下來,但東吳方麵就徹底慌了。尤其是陸遜看到遠處那浩浩蕩蕩殺奔而來的漢軍騎兵,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
戰前,他把所有的可能全都想了一個遍。他有想過被馬謖繞後包圍,有想過遭遇伏擊,甚至一出城就撞上蜀軍主力的可能他也不是沒想過。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會撞上了西蜀引以為傲的西涼騎兵!
這是陸遜所有預想之中,最糟糕的結局!
“這下是徹底糟了!”陸遜臉色大變,再無繼續跟柳隱纏鬥的想法,第一時間下令撤退。
“後軍先行!把所有輜重武器全都扔下,以最快速度逃回江陵!”陸遜扭頭對心腹緊急下令道,甚至有些歇斯底裏了。
“逃回江陵之後,立刻豎起大旗,緊閉大門死守城池!此戰已經不可能打贏了,蜀軍下一步絕對是強攻江陵!”
“所以現在聽我的命令,快撤!”
陸續的心腹立刻接下了命令,但是很快他又轉過身來看向了陸遜,
“都督,那您怎麼辦?您該怎麼撤?”
“我?這個不重要了”
陸遜苦澀的一笑,輕輕擺擺手,眼底閃過一絲死誌。其心腹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臉色也嚴肅了幾分。
“都督!保重!”
說完,陸遜的心腹迅速拿著陸遜的調令,直奔後軍。
現在陸遜已經對前景徹底絕望了,能活著回去一個是一個吧。而他本人就隻能帶著剩餘的部曲,為後軍部曲提供撤退的希望了。
就在陸遜緊急下令後軍撤退時,漢軍騎兵也正式出現在東吳士卒的視線之內。在目光所及之處,無數騎兵從煙塵之中殺奔而出,攜排山倒海之勢朝他們壓了過來。
常年據東南的揚州士卒們從來沒見過這個規模的騎兵軍團。所以在他們亮相的第一時間,動東吳方麵就以軍陣大亂予以致敬。
沒辦法,在合肥張遼隻出動了八百騎兵,就把孫權十萬大軍打的找不到北了。而這一次,漢軍出動的可是整整五千騎兵精銳!
本來馬謖是隻打算要馬岱本部的三千騎兵的,用來對付東吳就足夠了。不過馬岱臨行前卻感覺不保險,於是又額外找吳懿借了兩千騎兵,順便還把馬謖的老部曲隴武義從一塊帶了過來。
五千騎兵啊,整個南方都湊不出這個兵馬來!
而馬謖此刻也是騎在了一匹白馬上,在全軍最前麵領騎兵發起衝鋒。
在浩浩蕩蕩的衝鋒之下,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而隆隆的馬蹄聲,就宛如死亡的喪鍾一般,叩擊在吳軍士卒們的心頭!
“不要亂!快結陣禦敵!”陸遜親自跑到陣前,拔劍對各部將士們大吼道。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結拒馬陣!把這群蜀人捅成刺蝟!”
吳軍雖然缺乏騎兵,但步兵的各兵種配置還是很齊全的。長槍手,刀盾手,強弩手,弓箭手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數量客觀的重步兵。
所以如果按照陸遜的布置來禦敵,他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但很可惜,東吳缺乏的永遠不是優質的士兵,而是合適的軍製。
事實上,哪怕是在公安之戰,吳軍部曲之中丹陽精兵占比也是很大的。這些丹陽山民組成的部曲本應該有著很強的作戰意誌,訓練得當甚至可以成為天下強兵。
但指揮他們的,卻是各懷鬼胎的江東豪族。而這群豪族不光膽小怕事,而且不願意看到自家部曲哪怕出現一點損失。
因為部曲是他們個人的財產,不是東吳這個政權的部隊。也正是在這樣的軍製之下,曾經的孫堅時代的江東強兵,變成了現在的軟腳蝦。
當漢軍鐵騎衝到麵前時,吳軍先鋒幾乎沒有任何意外的一觸即潰。大量的部曲在軍官的帶領之下,直接成建製的向兩側潰逃。
他們的潰逃,迅速牽動著後麵的部曲跟著一起跑。還沒等馬謖發起最後衝鋒,東吳這邊就已經主動在自家軍陣之中讓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馬謖看到這一幕,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至少他可以慶幸自己沒有在他們身上報一絲作死的希望,不然就要成小醜了。
“吳軍已經很客氣的主動給我們讓出道路來了,諸位還等什麼?隨我衝鋒!”馬謖於馬上抽出了馬刀,對著身後的騎兵大吼道。
“衝鋒之誌,有進無退!”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在馬謖率先發起決死衝鋒之後,其身後的老部曲隴武義從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緊緊的跟了上去。
然後就是五千漢軍騎兵,全軍組成一個雁形陣悍然發起了總衝鋒。全軍在東吳一片大亂之際,發起了最後的收割。
雙方悍然撞在了一起,最前麵的吳軍首當其中。在一路狂飆過來的騎兵麵前,他們幾乎毫無反抗之力,迅速就卷進了漢軍的馬蹄之下。
隨後,全副武裝的漢軍騎兵在慣性之下繼續衝撞而過。任何擋在前麵的吳軍士卒不是被砍殺,就是被馬匹踩踏而死,他們甚至沒有機會投降!
“快跑啊!”
“我還不想死!我要回家!”
“別殺我!我投降!”
陣型崩潰的吳軍在麵對完全體的騎兵麵前,基本沒有一點抵抗力。在極短的時間,馬謖引漢軍騎兵幾乎把吳軍陣型捅了一個貫穿。
自此,吳軍大敗已成事實,區別已經變成了殺多少俘虜多少了。
“隴武義從!隨我去擒拿賊首!”馬謖此刻遙遙的望見了陸遜的帥旗,迅速甩了甩槍頭的鮮血,對部下下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