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徐東身軀一顫。
他走到肖梵和殤沉木麵前，無比複雜地看著兩人，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一邊流淚，一邊說道：“當初，我就不該帶你們過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是我對不住兩位兄弟了！”
“公子，別這麼說，你也不清楚這祭壇會如此詭異。”肖梵道。
殤沉木也笑著。
雖是笑著，但眼裏卻有淚花閃爍：“好了，公子，修真路上，誰能一直不死？誰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沒關係，我和肖梵都看開了。”
頓了頓，他又道：“是我們自己動手，還是公子動手？公子若是下不去手的話，我們來吧！”
徐東狠狠抹了把眼淚，深吸口氣，對著血仙兒道：“血仙兒，給他們一個痛快，讓兩人毫無痛苦的死去。”
“好。”
血仙兒的語氣，古井無波。
她真正在意的，隻有徐東罷了，至於肖梵、殤沉木，沒有過多看重。
“唰！”
血仙兒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原地。
她袖袍一揮，鋪出了一片血霧，將肖梵和殤沉木完全籠罩在其中。
“好兄弟，我送你們一程。”
徐東也走入血霧中，大聲道：“好兄弟，今生我們無緣，來日在做兄弟，老了還是兄弟！”
聲音落下，不過半柱香的事間。
血霧就徐徐散去了。
肖梵和殤沉木，宛若幹屍一樣，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生機。
當然，兩人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痛苦之色，走的很是安詳。
徐東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道：“兄弟，走好。”
隨後他深吸口氣，站起身來，看向四方，道：“現在，你還要我們怎麼做。”
話音落下。
這片天地，頓時嗡嗡嗡顫動起來。
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道聲音，傳了出來：“二活一。”
聲音帶著一股縹緲的意味，但縹緲之餘，還有一種戲謔。
似很是得意的樣子。
畢竟，共有數百修士，邁入了祭壇之中，其中不乏後期巔峰的強者。
可饒是如此。
還是被它玩弄於股掌之中。
甚至於，它從來都沒有現身。
“二活一？”
徐東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向血仙兒。
血仙兒也眸光一轉，看向徐東。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對視，徐東苦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血仙兒靜靜走過去，坐在他旁邊，陪著他，輕聲道：“我早就想到了，我下不去手。”
徐東苦笑一聲：“要不你把我殺了。”
血仙兒搖了搖頭，道：“若不是你，我還被困在十八層地獄中，那和死有什麼區別。”
“可是……”
徐東張了張嘴。
可沒等他說完，血仙兒就打斷了：“沒什麼可是的，能和你闖了這麼久，見識到外麵的世界，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徐東問道。
“在臨死前，我想吻你。”
血仙兒忽然道。
她說完，就害羞的低下頭去，宛若一個和男孩表白的小女孩般，生怕男孩拒絕，心情緊張不已。
徐東聞言，深深呼吸，道：“來吧！”
“等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
血仙兒一揮袖袍，將無盡的血霧散出，包圍在兩人身邊，將他們的神形，都遮擋在裏麵，看不到分毫。
隨後，裏麵就傳出了一陣滋滋滋的聲音。
過了十幾個呼吸，血霧散去。
血仙兒躺在了徐東的懷裏，雙眼緊閉，氣息全無，很是安詳。
徐東的臉上，仍有淚痕存在，片刻後，他抹了把眼淚，輕輕地將血仙兒放下，站起身來，看向這方天地。
“下一步呢？”
“我總不能把自己也殺了吧？”
這聲音落下，很快，回應便來了。
“無須如此，因為我會親自動手的。”
徐東目光閃爍，問道：“你要現身？”
“當然。”
那聲音再次傳出，忽東忽西，忽遠在天邊，忽近在耳畔，飄忽不定，讓人根本無法確定位置。
“這場遊戲已經結束了。”
“你們之中，沒有勝利者，隻有我是勝利者。”
“所以，在你臨死前，我想讓你知道，你是敗在了誰的手裏。”
“這，是對你能堅持到最後的獎勵。”
這聲音中，帶著一絲絲傲然和得意。
徐東聞言，慘然一笑：“沒必要，完全沒必要，反正我即將死了，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
“不，你一定要看。”
那聲音忽然急促起來：“你要瞻仰我，膜拜我！”
“難道你不認為，我的算計很厲害嗎？將你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的確厲害。”
徐東點了點頭。
他能看出，那幕後存在，有一種想要顯擺的心理。
就好像地球上，一些窮凶極惡，心理變態的犯人，在實施一場完美犯罪之後，心裏癢癢，想要公之於眾，讓別人都知道自己的厲害。
那幕後存在，就是這等心理。
“嗬嗬，不僅是厲害，還算盡了人性。”
那聲音再次響起。
隨後，祭壇之上，這片空間忽然變了！
那些古老的石牆，逐漸的模糊起來，逐漸遠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一些新的事物，就如同一塊塊拚圖般，拚在一起，呈現在徐東的眼前。
“這裏是……”
徐東一怔，看向四方，忽然大驚失色。
就見此刻，他分明沒有在祭壇上方，甚至沒有進入祭壇！
他就立在祭壇前！
腳下是一地的屍體！
有火正使、土正使、金正使，也有天罡、秦韻……
這些人，有的遍體鱗傷，有的全身無損卻氣息全部。
一個個都橫陳在地麵上，看上去詭異至極。
“怎麼會這樣？”
“他們都死在了不同的層數，現在居然出現在了一起？”
“而且，我們分明進入祭壇了，如今卻站在祭壇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你把我們都傳送出來了？”徐東很是驚詫地問道。
那聲音一笑：“並非如此，我沒有傳送你們，你們根本就沒有進入祭壇。”
“這！”
徐東一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踏入祭壇，之後所經曆的，是一場幻覺？”
“不錯，就是我精心編排出來的幻象，每一層，還有那個小鎮，都是我用特殊的能力所布置的。”那聲音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