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徐東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明悟之色。
可怕，太可怕了！
那幕後存在，到底是什麼，竟如此可怕！
他們本以為，自己已經進入祭壇了，並且一層層地向上衝，甚至還到了祭壇頂部，隻要活下來，就能得到機緣！
可沒想到，到頭來，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不，和夢不同的是，死去的修士，是真的死了。
“嗬嗬，嗬嗬嗬……”
徐東忽然笑了起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你笑什麼？”那聲音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笑自己，就好像是個白癡一樣，以為接近了造化，誰知，距離十萬八千裏。”
徐東苦笑著道。
“不要這麼評價自己，在這群白癡中，你已經算是最聰明的白癡了。”
這聲音一出來，徐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現在的我也不想活下去了，我這就死吧！”
徐東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道心已經崩潰了一樣。
“等你見過我之後，再自盡吧！”
那聲音忽然有些急了。
徐東睜開眼，抬頭望去，就見在祭壇入口的地方，緩緩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不著片縷的童子。
看上去不過兩三歲左右，白白胖胖的，此時背負著手，朝著徐東走去。
徐東瞪大眼睛：“你你你……”
“沒想到吧，我就是這方天地的主人。”
那童子傲嬌地哼了一聲。
徐東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
他實在無法將這個胖乎乎，看著還有些可愛的童子，和那殺人如麻，冰冷無情的幕後黑手聯係起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相信我？”
童子見到徐東的反應，不由冷哼一聲。
“不是不相信你，是太荒謬了。”
徐東搖了搖頭：“你怎麼證明，你就是這方天地的主人？”
童子歪著頭，隨後道：“你看。”
他揮了揮手，就見無邊的血霧，從不遠處彙聚而來，鋪成了一片血海，看上去很是恐怖。
隨即，他又跺了跺腳，整座祭壇，都開始晃動起來，可怕至極。
做完後，童子抱著肩膀，戲謔地看著徐東，道：“現在你總算相信了吧？”
“你，你到底是什麼存在？”徐東有些驚愕地問道。
“嗯，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童子想了想，道。
“那你把我們拉入幻境，是怎麼做到的？”徐東又問道。
“簡單，因為我天生精神力強大，堪比後期大圓滿一重，同時具有致幻的能力，所以能輕而易舉地將你們拉入幻境中。”
那童子語氣很是顯擺。
徐東皺眉，問道：“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何不出手，把我們殺了？這樣不是更簡單。”
“哎呀，你怎麼這麼白癡？”
童子一臉鄙視地看著徐東，道：“我本身的戰力並不強，甚至連後期都不如，隻有能力強大！”
“我若現身，你們隨便出來一個，都能殺了我。”
“所以我隻能把你們拉入幻境中，讓你們自相殘殺。”
徐東聽到這裏，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攻擊那層結界，卻始終也攻不破，甚至我動用陣法，那些陣旗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原來，我們根本不在我們以為的那個世界之中。”
他終於想清楚一切了，目光朝四方望去，果然見到了不少散落的陣旗。
“不錯。”
童子臉上劃過一絲傲然之色，道：“你們攻擊結界，實際上打在了虛空中。”
“而且，你們看似攻擊的是一處，實則是好幾個地方，就算轟一輩子也轟不破。”
“還有那些陣旗，你一丟出來，我就動用整個幻境，直接將其‘吞掉’，你自然就看不到了。”
聽到這裏，徐東苦笑一聲：“好手段，好手段啊！”
“怪不得我看不出，附近有布陣的蹤跡，原來根本不是陣法，而是幻境。”
“我平生也算經曆過不少幻境，但大多都能闖過去，沒想到今日卻是栽了。”
童子哈哈一笑：“那是！我布置的幻象，豈能和那些垃圾媲美！”
“不過，你的神魂，的確異乎尋常的強大，我能感受得到，若你本身有後期巔峰的修為，可能我布置的幻境，就騙不過你了。”
頓了頓，他又老氣橫秋地說道：“但如今，成王敗寇，你已經輸了，沒什麼可說的。”
“服不服？”
徐東看著滿地的屍體，忽然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雙眼無神，道：“服，服了，你動手吧！”
“看著兄弟、道侶，被我親手殺死，我已經不想活了。”
“死了好，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他躺在地上，道：“不過，在臨死前，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童子一愣，問道。
“你直接動手殺了我，我不想再進入那種幻象了。”徐東道。
“不行。”
童子搖頭：“我本身的戰力並不強，若非如此，早就現身殺你們了，所以哪怕你現在心如死灰，我也不會冒一丁點的風險。”
“這樣，我給你編織一場春夢，讓你死在春夢中吧！”
“你覺得可還行？”
徐東一聽，苦笑一聲：“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思想這個嗎？”
“放心，在幻境中，我會讓你忘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童子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等一下。”徐東忽然道。
“又怎麼了？”
童子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也會製造幻象。”徐東看著童子，忽然道。
“什麼意思？”
童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你看那個人，她分明已經死了，我卻能讓她起死回生。”
徐東抬頭一指，指向血仙兒。
血仙兒忽然一顫，跟著竟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
就仿佛僵屍一般。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童子臉色一變，緊緊盯著血仙兒。
“這就是我營造的幻象，現在她又死了。”
徐東話音落下，血仙兒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嘶！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可能是幻象，不可能，我沒有在周圍感受到任何異樣波動。”
“這是真實的！”
那童子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你居然看不出這是幻象？”徐東故作訝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