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流西叫止,明茴看了過來。
秦流西道:“如今各處都在鬧雪災,小王爺給小郡主積點福吧,此事他們固然有失職,卻並非全是他們能控製,而是非人為所行,所以免去死罪吧。”
明茴眸色一深,非人為所行,這是什麼意思?
靈異事件嗎?
“拖下去杖責三十。”明王袖子一甩,降下懲罰,又對秦流西道:“少觀主,這天正冷著還下雪,不妨入內喝口熱茶再說?”
秦流西本就是為了那百年老鬼前來,如今發現他就在明王府內,自然不會拒絕,跟著爺孫倆入了明王府。
期間,她也糾正了二人的稱呼,她已經接任清平觀觀主之位了。
“這幾年我們也一直沒忘給清平觀添香油,也聽說了此事,隻是幾年不見,稱呼上一時改不過來,還望觀主海涵。”明王拱手道。
秦流西笑著回了一個道禮:“無妨。”
明茴看著眼前這仍然一副男裝打扮,可以稱得上豐神俊朗的女子,這人,再束一下胸,當真是可男可女。
尤其是不經意的笑,更是讓人心動。
不過,那一身冷然的氣質,也讓人不敢褻瀆,明茴甩了甩頭,問:“觀主剛才所言,是何意思?臻兒爬上牆頭非人為?”
秦流西啜了一口茶,點頭說道:“她一個不到兩歲的小人兒,怎麼可能憑自己爬上那麼高的牆頭?除非她真的皮上天。”
明王吐槽:“她是真的皮,精力極其旺盛,明明娘胎裏聽的是古琴古箏之樂,看的是驚鴻之舞,生下來卻跟隻猴子似的,會走後,那簡直是個小人精,誰家娃娃都不像她這樣皮。”
秦流西默默地端起了茶,我聽出了炫耀。
“閉嘴吧老頭,這是重點嗎?”明茴瞪他一眼。
明王氣呼呼地道:“你怎麼說話的,信不信我讓你小姑姑招贅,把家產都給她繼承?”
明茴翻了個白眼,再看秦流西:“抱歉,自臻……姑姑生下後,他就是這個樣,您繼續說?”
秦流西放下茶杯,道:“我其實也不算是完全路過,是在尋人,準確來說,是尋鬼。”
“你找到我們府上來?”明茴驚愕。
不是吧,他們府裏有鬼嗎?
“帶路的確是帶到這邊來,接到小郡主時,也看到一閃而過的鬼影,他對孩子應該沒有惡意,就是逗她玩兒。”
明王皺眉:“不會是她死鬼母妃吧?”
秦流西看向他。
明王有些訕訕的,道:“我的繼妃,沒福氣,生下臻兒就因病去了。”
“不是女的。”秦流西道:“哪個當母親的,會在大冷天的把女兒弄出來玩兒?”
明王越發尷尬,端起茶掩飾地喝了一口。
明茴起身:“那請觀主仔細看一看,那東西在哪,當誅。”
他眉眼有一絲冷厲和戾氣,現在是沒有惡意,以後呢?
明臻是他們王府的掌上明珠,容不得半點損失,要不是秦流西阻止,今兒門外那片地就得見紅了。
……
秦流西順著色鬼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色鬼說道:“我就不跟著你過去了,我雖然為根蠟燭折腰做叛徒,但也不好送上門找死,你記得把東西燒給我,我叫張超。”
“嗯。”
色鬼咻地不見了。
明茴摸了摸手臂,狀似不經意地問秦流西:“剛才你在和誰說話嗎?”
秦流西說道:“帶路鬼。”
明茴:“……”
秦流西指著西南方位:“那是什麼地方?”
明茴眯了眸子,道:“那是我明家的家祠。”
家祠麼,難道是明王府的家鬼?
秦流西和二人前往,一直來到家祠跟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在旁邊的小屋守著,家祠也上了鎖。
“老於頭,開祠門。”明茴對走上前的老頭道。
那老於頭連忙掏了鑰匙,開了沉重的大門,一股檀香味傳出來,站在門口中央,入目是一排排的牌位。
明王說道:“觀主,會不會弄錯了,這裏供的都是我們明家曆代的祖宗。”
明茴也很是忐忑,該不會是家中的老祖宗們逗著臻兒玩吧,那真找出來,他是誅呢還是不誅呢?
這好像是道送命題!
“是與不是,一問便知,你說呢?”秦流西盯著那一排排中一個寫著明煜的牌位開口。
一陣風從家祠內刮出來,那風勢之大,直接就把明王和明茴身上的大氅都吹起一角。
陰冷徹骨。
明王凍得直哆嗦,牙齒上下打著格,哆哆嗦嗦地道:“問,問誰啊?”
“你們的老祖宗,明煜,出來吧。”秦流西道。
明茴俊臉微凜,很快就找到明煜老祖宗的牌位。
秦流西說道:“明家老鬼,你再不出,是想逼我拆你家祠堂嗎?”
“豎子爾敢!”一陣粗獷的鬼吼聲忽地響起。
明茴和明王一震,他們聽見了。
不但聽見了,他們還,看見了?
隻見那牌位內,鑽出一團灰黑色的影子,逐漸成形,濃眉大眼,方臉,厚嘴唇。
明王往家祠內掛著的祖宗畫像掃了一眼,不是明煜又是誰,他的曾祖父?
此時的明煜,銅鈴一般的大眼正向他瞪來,喝道:“你這個不肖子孫,什麼煞星都往宗祠帶,是想拆我明家祠堂嗎?”
可憐明王,一把年紀的被訓,噗通地跪了下來:“曾,曾祖父在上,請受曾孫一拜。”
明茴也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真的是老祖宗的話,倒不好誅殺了,真愁人!
秦流西走進去,道:“是你逗那丫頭玩兒?讓她爬牆?”
“關你屁事,我溜我家小女孫孫,有你什麼事?”明煜明顯是個暴脾氣,哼了一聲:“你是有點本事,不代表老子怕你,看在你多管閑事接了小臻臻一把的份上,老子不和你計較你無禮的事,哪來的哪去吧!”
秦流西垂眸:“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答,滾蛋!”
秦流西衝他一笑:“老,我敬過了!”
明煜老鬼:啥意思?
哐。
他一轉身,就看到自己的牌位飛了起來,哐的一聲掉落在秦流西腳邊,而她的腳就懸在牌位上方。
“我來的時候,踩狗屎了!”
先禮而後兵,這道理她懂得很!
兩人一鬼:“……”
我悟了,你想給老祖宗(老子)的牌位蹭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