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看著眼前的金漆牌匾,神色一言難盡,明王府!
誰能告訴她,堂堂的明王府,金吉瑞氣並存的地方,為何會是一個老鬼的老巢?
她不過是在地府做客三年,陽世上的鬼怪們都這麼厲害了嗎?
酆都大帝:不請自來的客人最不要臉!
“那老鬼什麼來頭,敢在明王府造窩,他是三界都有人嗎?”秦流西一邊問色鬼,一邊拐去側門處,想著是正經去喊人來,還是翻牆進去?
喊人來,少不得要和明王他們打交道,還是翻牆比較方便。
秦流西左右看了一眼,沒人,當即退後,一個助跑,準備爬牆。
啪嗒。
一塊牆磚從牆頭掉了下來。
秦流西嚇了一跳,明王府是變窮了嗎,牆頭年久失修,磚都掉了,她還沒翻呢。
咯咯。
一陣小兒笑聲從頭頂傳來,秦流西抬頭,瞳孔一縮。
牆頭上一個戴著老虎帽,脖子纏著狐狸毛圍脖,一身紅衣的玉雪團子正趴在那裏,看到秦流西,雙眼亮晶晶的,咧了嘴笑,口水長長地流下。
牆內,一陣大呼小叫和尖叫聲。
玉雪團子衝著秦流西笑嘻嘻的,頭和手一伸,失重掉下。
“啊啊啊!”牆內淒厲絕望的尖叫聲起此彼伏。
秦流西上前一步,接著玉雪團子,眼睛銳利地往牆內的鬼影掃去。
“哎喲,嚇死鬼了!”色鬼捂著沒有跳動的心口,道:“這明王府的人都混屁吃啊,還能讓個奶娃爬上牆,要不是咱們在這,她不得摔成幾掰?她怎麼敢的,這麼冷的天,還爬牆,想上天啊!”
秦流西低頭,和玉雪團子四目對視,小丫頭似乎覺得很好玩,還在她懷裏坐起來,顛著,手去摸她的臉,還咯咯的笑個不停:“姐,姐。”
她又看向湊過來的色鬼,好看的小眉頭一皺,滿臉嫌棄的樣子,湊到秦流西胸上,瞪著色鬼:“醜,醜!”
色鬼:“!”
這小鬼什麼人,會不會說話,咋還鬼身攻擊呢!
不對,色鬼後知後覺,道:“咦,你這丫頭還能看見我?”
秦流西一揮手,讓他後退幾步,道:“小孩子眼睛純淨,容易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滾遠點!”
色鬼:覺得你是在罵我,但我不敢說!
就在這時候,牆頭上已經嗖嗖出現幾條一身黑的影子,直撲秦流西他們。
“這是護衛吧?切,現在才來,要他們何用!”色鬼盡情吐槽,反正他們看不見他,更打不著,嘿,他真是個機靈鬼!
“小郡主。”護衛們已是拚盡了一身輕功趕過來,但也快不過明臻掉下來,本來以為小姑娘摔得慘了,卻不想好好的待在這女子懷裏。
雖不知道這女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但護衛們都鬆了一口氣,先向秦流西拱手一禮:“多謝姑娘相助,請把小郡主交予我等,王府重重有賞。”
秦流西倒沒說什麼看管不力的話,畢竟剛才那一瞥,這可不是什麼人為,不然這才兩歲不到的小姑娘是怎麼爬牆頭?
她想把人交出去,可小姑娘不知哪來的勁兒,腳一蹬一撲,雙手就緊緊摟著她的脖子,腳一懸空,就幾乎吊在秦流西脖子上了。
秦流西:“……”
吃奶的勁就在這體驗上了。
側門處,有人聲傳來,其中一人大呼小叫地喊著我的小祖宗哎,我不活了雲雲,另一人則是怒吼著全部砍殺。
秦流西看過去,那一個披著老虎皮大氅戴著鑲著寶珠的老虎帽的老頭,不是明王又是誰?
明王以為自家的寶貝疙瘩該摔個人事不知的樣子,豈料小寶貝吊在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
這人一身青衣,氣質清絕,有點眼熟。
待跑近,明王看見了她的樣子,雙眼一眯,隨即瞪大,聲如洪鍾:“少觀主?”
明茴腳步一頓,也看清了那人的樣子,撥開停下來的老王爺,躥到了她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你。”
秦流西扒下小姑娘的手,反手拎著她的領子,淺淺一笑:“王爺,許久不見。”
身後那一串伺候的人看見小郡主被拎著蕩著,哎喲一聲,跪了下來,放開我家郡主!
明王也擠上來,看見老來女蕩著秋千,嘴邊的胡子抽動幾下,道:“少觀主,先放開小女吧。”
“哦。”秦流西手一鬆,小姑娘啪的跌落在雪地上,非但沒哭,還覺得很好玩,屁股挪動了下,又上前抱住了她的雙腿,咯咯的笑著。
眾人:“……”
“祖宗,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就爬牆上去了啊?嚇死爹爹我了。”明王上前,蹲下來就去抱女兒。
豈料,她手一掀,躲在了秦流西的袍子下,隻露出半個頭。
明王的手一僵,難道讓他堂堂明王去掀裙底嗎?
明茴的臉也黑得不像話,道:“明臻,趕緊出來。”
“不,不。”明臻抱著秦流西的腿。
秦流西彎腰,把她拎了出來,躲袍下,她不要麵子的嗎?
把孩子遞給明茴,她還哭唧唧的嗷嗷叫:“姐,要姐。”
“小祖宗,這不是姐,是爹爹常說的少觀主。”明王看女兒並沒有損傷的樣子,這才看向秦流西,道:“少觀主怎麼過來這邊了?”
“湊巧路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路過。
“哎喲,那真真是幸好你路過,不然我家臻兒就出大事了,你可真是她的貴人,不對,是咱們明王府一家的貴人。”明王搓著手說。
“臻?”
“對,她叫明臻,兩年前出生的,除夕就足兩周歲了,多虧了少觀主妙手神醫。”明王嘿嘿地笑說,他可是打破了九代單傳的魔咒,去地底下見祖宗也有臉了。
“百福具臻,這名字起得不錯。”秦流西看向明眸皓齒滿臉奶氣的小姑娘,戴著帽子,顯得臉呈小包子一樣,手有點癢。
明王得意地挺胸:“是老子給她起的名字。”
明茴眼睛陰鷙地看著跪在身後伺候明臻的人,怒道:“小郡主不見了,都不知道,要你們何用,全部拖下去杖斃。”
“小王爺饒命,奴婢不知啊,小王爺饒命。”誰知道正在睡覺的孩子,怎麼會跑出去,還在牆頭上呢?
明茴盯向護衛:“杵著幹什麼,還不拖下去。”
秦流西手一抬:“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