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出口

“沒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蘇酌得到答案後也不算困擾,沒有條件就想辦法創造條件。對比起一界神木的稀有度,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師兄趕到的速度很快,但沒有蘇酌畫餅誘惑若木的速度快。

倪傳雲剛了解到若木的行蹤抵達河畔,便聽見蘇酌笑道:“沒事了師兄,若木也是我們的了。”

“這麼容易。”倪傳雲沒有懷疑,但打心底覺得不太習慣,對於他們來說,像在海中髓古境裏時那樣爭一顆玄道果要打好幾個出竅才是正常的。

可能因為貔貅集玄蒙界的造化而生,身為瑞獸是靈物下意識親近的存在,才為他們省了很多力氣。

換言之能養瑞獸的師妹……祥瑞中的祥瑞。

“唉,卷就卷吧。”倪傳雲再次發覺三師弟一心勸師父收個師妹不是沒有道理,師妹逼迫他們卷起來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什麼?”蘇酌不明就裏,話題怎麼變得這麼快。

“沒什麼。”倪傳雲擺擺手,唏噓道,“修士除了修煉還能幹什麼,師妹你說是吧。”

蘇酌:“……”

二師兄似乎對修煉有什麼意見。

“老三你看,這是什麼東西?”宮河自己總是莫名其妙找到寶物,對蘇酌這種平平無奇的尋寶體質也沒太在意,拿出了之前和蘇酌找到的琉璃瓶給虞鴻羽看。

虞鴻羽來得比較晚,看樣子也收獲頗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接過琉璃瓶,眼神漫不經心。

瓶身上鐫刻的符紋溫潤,文字筆畫平直,虞鴻羽眯起眼,沒有說話而是向同門傳音道:“上麵寫著‘太一’。”

蘇酌知道虞鴻羽沒說完,但透露的訊息已經足夠了,這瓶子模樣普通,像是承裝液體的容器,但仔細一看和修士常用的采集靈氣的玉瓶也有些像,隻是材質不同。

聽了虞鴻羽的話,秦以律微怔。

虞鴻羽垂眸盯著琉璃瓶上的紋路,指腹輕輕摩挲過去:“瓶身上的符文隔絕了天機,否則早就被毀……估計是真的了。”

“此物是在何處取得?”虞鴻羽問道。

“東邊一座偏殿裏。”宮河說道,“牆上有九十六座神像,不過這樣的琉璃瓶隻有一個,我看它平平無奇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虞鴻羽搖搖頭:“你這直覺也真是。殿內可有什麼特殊的陣法或是符文?”

宮河壓根沒進去隻在門口看了一眼,老老實實道:“沒細看。”

蘇酌想了想:“牆上有經文,我帶了留影珠,不過未必記得清楚。”

她搶下這個玻璃瓶時什麼也沒意識到,隻想著在宮河掩護下渾水摸魚,沒有久留,早知道有用就把牆上的東西記下來了。

再回去那座殿堂當中,裏麵已經沒有人了,質地牢固沉重的陳設還在原地,牆上的神像都被一掃而空。

銘刻在牆壁上的壁畫斑駁剝落,好在深色字跡的經文還算清晰,上麵附著著薄薄的塵土,都是混戰留下的碎屑。

虞鴻羽在殿室中走了一圈,腳下踏著淡淡的靈光,有些遺憾道:“今日來不及細看了,以後再來。”

他抬起手,一座金光構成的微型偏殿在他手中一閃而逝。

“該走了。”秦以律也說道。

雲中島的機緣不止這些,但剩餘的傳承對於他們來說並無太多吸引力,還是趕緊將已經得到的寶物帶回去更重要。

蘇酌心念一動,莫名想起了自己從攝政王手中得來的傳送玉簡,當她拿出來的時候玉簡正泛著淡淡的靈光,似乎有所感應。

“可惜了。”蘇酌無奈道,“雲中島外的大能神識不凡,用玉簡傳送出去也能追上。”

而且大家都是正常地走出入口離開,隻有她一個傳送,那顯眼的程度不多觀察兩下都不正常。

一觀察,發現玄道樹和若木都在她身上,不搶就不禮貌了。

她當初也沒想到真能從海中髓逛到雲中島這裏來,如今那些隱隱威脅著他們的存在根本不會關注海中髓古境中發生了什麼。

縹緲的靈光掠過仙宮上空,不知何地又有寶物的氣息隱現,強橫的修士神識就如附骨之疽般跟隨過去。

蘇酌跟著師兄離開了仙宮,一望無際的山丘間時而出現修士的身影。

他們禦空的速度極快,秦以律持劍開路,埋伏出現時劍氣便分外熾烈淩厲,無人能阻。

尖嘯聲與轟鳴聲在境中此起彼伏,絲絲縷縷的鮮血與殘魂拂過蘇酌的身側。

雲中島的出口在雲端緩慢浮動著,層層疊疊的雲團像是一座天梯,在劍氣下破碎又彙聚,周而複始。

“走!”

不知道誰的低喝聲中,蘇酌終於踏上了出口。

空間波動卷起她的衣擺,蘇酌沒有眨眼,幾瞬後視線終於清晰,她腳踏實地卻有些目不暇接。

好多人。

地麵上黑壓壓的全是人頭,有族修著相同製式的法衣,也有披堅執銳的道兵甲士,無數巨大的飛舟遮掩了天光,在地麵上落下漆黑的陰影。

無形的威壓來自四麵八方,卻又似無處可尋,像是從極高的虛空處降下。

蘇酌攥緊劍柄,神識空茫了一陣,四周的喧囂混亂如同消失了,世間唯一的存在隻剩下自己。

她的神識中仿佛出現了很多顆星星,分明距離她極遠,給她的感覺卻不似遠遠觀望看見的無害的星光,而像是正在暴烈燃燒著的太陽。若非那些威脅間維係著微妙的平衡,每一顆都能徹底摧毀她。

“若木在你手中?”

蘇酌的意識回籠,意外地沒有被這話中的威壓影響,那話音威嚴至極,卻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落在蘇酌耳中就變得色厲內荏起來。

她隻注意到了與問話同時響起的一聲刀鳴。

那刀鳴響徹天地,使得所有人精神一振,光論聲音卻不顯清越,反而有些低沉,像是一把很久沒有出過鞘的刀。

還有女子的聲音清晰傳開,居高臨下的傲氣就像那把刀一樣:“與你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