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長老看過新秀大比，對新弟子較為熟悉，如今已經有所猜測。
如果這是蘇酌，能夠這麼快重塑靈脈，修到築基期，還看著不像根基不穩的模樣，他們大致估量了一下那背後消耗的天材地寶，便是有些心驚。
這是怎樣的底蘊？
第九域真的舍得？
如果不是蘇酌，就更恐怖了。
這個小丫頭，可能是不出世的古老世族派來曆練的小輩，不然絕無可能在這麼小的年紀修到六階武尊境。
姓洛，如果真的是洛族……
這也代表著，神宗無法幹涉她分毫，對她的知遇之恩有限。
還白白送出了一隻瑞獸。
眾位長老還在關注自家的弟子，但是注意力被轉移了不少。
收到宗主的答複。
他們更是咬牙切齒。
“不必再提”，是什麼意思？
說了和沒說一樣。
如果是蘇酌，為什麼不能提？難道真的是洛族的小輩？宗主心裏已經氣炸了？
長老們風平浪靜地繼續觀看。
不少首席弟子聚在一起看熱鬧。
見內門弟子在洛久久麵前毫無抵抗地被打暈，連第二域的首席弟子都沒眼看，低聲去問長老：“師尊，她究竟是誰？”
“不必再提。”第二域的長老歎息，“且看著吧。”
首席弟子：“？”
為什麼不能提？
秘境內外時間流速一致。
夜深，觀看的人少了許多。
一位長老忽然出現。
他走到陣圖前，在龐大的陣法之上落下一筆，蘊藏著神光的靈力化為墨點，在陣圖上蕩起陣陣餘波。
“醒來。”他說道。
……
“醒來！”
漆黑的巢穴之中，渾厚的人聲驟然驚響。
寂靜的石洞拂過一陣獸類粗重的呼吸聲。
窸窸窣窣的碎石掉落。
……
秘境中第三夜，許多弟子不再休息，夤夜闖獸巢。
夜晚的平靜被打破。
比起下午，榜單上多出了四十萬分，想必是早有內門弟子對四品妖獸虎視眈眈，發現有人動手便按捺不住了。
危機暗藏的夜幕中，蘇酌忽然睜開眼。
隱隱約約傳來的獸吼聲似乎一如既往。
她卻忽然心生莫名的危機感，說不清道不明。
蘇酌在心裏問道：“小劍，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劍技特別強？”
小劍奇道：“你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
無明神宗的藏經閣中，藏書浩如煙海，蘇酌還沒把感興趣的亂七八糟旁門左道看完，自然不會想著問劍靈要別的。
小劍：“你不是要練刀嗎？”現在想起它的好了。
蘇酌隨口道：“別吃醋，就算沒有劍技你也是我唯一的劍靈。”
小劍無言：“……”
它成功被這句話說服了，蘇酌練刀又怎麼樣？親自取了名的刀還不是不出鞘，隻用凡刀。
至於為什麼在秘境中不用劍……情有可原！有日月劍在誰還想用凡劍？
小劍：“有是有，就怕你學不了。”
蘇酌：“有太古殘篇強？”
小劍：“那要看你！不過這可沒有傳承幫你參悟，隻能你自己悟。”
蘇酌：“我就看看，總不能在秘境裏練劍。”
她還不知道外麵有沒有人在看她，應該是有的。
不管人少人多，被人發現她深夜忽然發奮圖強練劍還是有點詭異，什麼人會在秘境裏練新劍技啊？
萬一她擺爛的時候也有人看過，對比起來就更奇怪了。
小劍：“這個你倒是可以練。”
“如果沒練出成果，秘境外看不出來，你不丟臉。”
一道極其簡單的意念傳入蘇酌腦中。
蘇酌微眯起眼，倍感棘手。
這不是劍技，而是一篇心法，奇特的是，它出招隻需一劍，堪稱殺招。
至於參悟方法，描述簡單，但內容玄奧，反而讓人覺得學起來困難。
小劍：“這心法的關竅在於對劍意的領悟。”
“借此心法你可以用任何你知道的劍式調動天地靈氣，練到至高境界，絕不亞於天階劍法。”
蘇酌保守地問道：“練到最低境界呢？”
這玩意兒看起來很玄。
小劍無語凝噎：“隻能練到最低境界就別提了！”
最低境界很明顯是雞肋，和沒有心法一樣。
它好好一把神劍，劍主怎麼會這樣？
小劍：“好在你此前已經劍意半成，算是有基礎，隻要能悟出劍意，就能進入第二重境界。”
蘇酌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拿出其他的鐵劍。
姑且按照心法上的要求，促使劍意化形。
這段時間練劍的功夫不夠，要參透真劍意也差了一點。
一個時辰過去。
一無所獲。
蘇酌睜開眼望天，死馬當活馬醫：“給點提示吧劍爺。”
小劍得意，高深莫測道：“才一小會兒你急什麼？參悟這個入門至少要三五天。”
它又道：“可能，你需要一點危機才能悟道。”
蘇酌：“你見過先例吧。”
小劍：“當然見過你也不想想我以前是誰的劍……”
“蘇家老祖？”
小劍：“也算是，不過我和他沒那麼熟！不然他怎麼肯讓我走。”
蘇酌察覺劍靈的口風，了然道：“是你要跟我走的啊。”
她忽然想起，當初她離開羲和聖地，蘇家老祖言語間的意思，是還劍給無明神宗，而非賜劍給小輩。
到底是他知道什麼，還是客套話，現在也說不清。
以後倒是可以問問。
小劍稚氣的聲音辯解：“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可能是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見到無明神宗就湊了上去，根本不知道上了什麼賊船。
既然需要在危機中找靈感，蘇酌想了想：“我去找隻四品妖獸？”
小劍：“四品妖獸能威脅你嗎？”
蘇酌不確定：“可能吧。”
說做就做，蘇酌跳到樹下，仰頭看向另一顆大樹順便交代道：“師兄我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牧譽舟睜開眼，瞳孔地震：“這麼晚還走？”
正常人都不會夜以繼日地殺妖獸。
無論使用靈訣還是武技，一旦時間過長，身體疲憊靈海枯竭是一方麵，但損耗最大的還是心神，隻能靠冥想恢複。
許多在外征戰的修士更容易生心魔，便是因為處於高壓下的時間太久，即便隻是斷斷續續參戰幾個月也會造成難以逆轉的損傷。
蘇酌滿臉無辜：“我休息夠了去附近逛逛，師兄你繼續冥想。”
牧譽舟立刻道：“我不用冥想。”
這險是真的不能冒。
萬一被師兄們知道他跟到秘境裏還把師妹看出了事，他這輩子都不用抬頭做人了。
蘇酌有點懷疑：“不用歇嗎？那好吧，我們一起去找四品妖獸。”
牧譽舟：“……好。”
還好他夠小心。
就算對蘇酌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一個熱衷於修煉劃水的，還是會被第九域唯一的卷王師妹震撼到。
簡直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