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幾片被分到賽圈外的區域,蘇酌發現這賽圈還真是靈性,就差把弟子們往高階妖獸窩裏塞了。
外麵肯定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長老。
不過她是特意讓蒼鷹帶路去四品妖獸巢。
深夜的山林充斥著嘈雜的蟲鳴聲。
“主人你想打皮糙肉厚的,這就是最皮糙肉厚的石岩熊王!”
蒼鷹扇了扇翅膀,落在地上,傳念道,“它已經醒了。”
蘇酌看向牧譽舟:“小鷹找到妖獸了,師兄你在這裏自己玩,我很快回來。”
牧譽舟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師妹還是一如既往乖巧的樣子,他細想也沒發現什麼不對,隻能點點頭。
太省心了。
他體驗到了二師兄說師妹特別聽話的心情。
具體聽話在哪……他也說不出來,反正不管怎樣都比他們聽話多了。
山中地形複雜,蘇酌又走出百餘米,到了洞穴附近。
還沒踏足門口,一道勁風便無聲無息向她撲來。
“呼!”
巨大的熊掌就像從天而降的巨石,攻勢分外迅猛,蘇酌閃身一避,熊掌的餘威砸在草地上砸出了一個土坑。
形同一座小山的灰熊出現在她麵前,獸目在黑夜中閃爍著光芒。
到達四品修為,妖獸原本的短板有所彌補,因為視力不如其他獸族,熊王的神識比起其他妖獸要敏銳許多,攻擊時更是兼顧了力量與速度。
防禦也很強。
十分棘手。
山林中頓時充斥著靈氣炸響的音爆聲,樹木倒伏。
蘇酌回憶著自己的刀意與劍意,更努力地將自己的思緒轉移到劍意上。
如果不依附於劍法,劍意隻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心境。
有的劍法是為了破壞而生的,麵對敵人必要懷著勢不可擋所向披靡的意氣,但是並不代表這股意氣獨立出來,配合基礎劍訣就能把人打得滿地鼠竄。
而小劍給的心法,是直接想把劍意作為傷人技。
蘇酌相信心法的真實性嗎?相信。
但她一個築基期……就算是她以武修的方式用劍,有六階修為,劍意想要向著強到亂殺的方向發展,也不隻是悟到了劍意就可以做到。
不知不覺,蘇酌追著灰熊跑出幾座山。
小劍出聲:“你要把它打死了!”
蘇酌回神:“我不是故……不我就是故意的,不這麼打,死的就是我了。”
在秘境裏死不了。
但受了超乎承受能力的重擊要出局。
“吼……”
獸形破碎,蘇酌撿起玉符,連忙抄近道跑回了之前寄存師兄的地方。
“走了師兄!我們離開這裏!”
“哦好。”牧譽舟鬆手,一隻無辜的一品鬆鼠連忙脫離他的魔爪。
動靜這麼大,很快就要有人來了。
秘境當中,先天境弟子合作殺四品妖獸,不管怎麼分,也不可能一人獨占。
即便正巧對麵是真妖獸,各憑本事拿分,次次能拿十萬分的可能性也不大。
第一隻四品妖獸的死亡通報聲響後,一夜間,排行榜上的積分飛漲。
夜晚熱鬧得如同白天。
眾多內門弟子一夜沒有安心閉過眼。
但排行榜上,占據第一位的始終是外門!
洛久久。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妖王的私生女嗎?
不然妖獸為什麼要給她送命!
日出東方,天邊朝霞隱現。
蘇酌是真的麻木了。
“完了,又不小心打死了。”
沼澤邊,她麵無表情撿起玉符拋了拋。
獨自麵對四品妖獸其實是很容易翻車的事,以妖獸的力量,就算不把修士一擊打死,打暈也十分容易。
如果不是在秘境中她還真不敢這麼玩。
但她心知肚明妖獸奈何不了自己,所以也沒辦法逼自己一把。
小劍:“你就沒什麼信念嗎?你不想變強嗎?我看你殺了那麼久都沒真的起殺心啊。”
蘇酌很難解釋自己殺妖獸時等同於打工人上流水線一樣的心情:“做個任務還要殺心嗎?”
要求這麼高。
小劍:“看來是這秘境裏的妖獸野性不夠了,你不懂。”
蘇酌:“……”
小劍:“你不羨慕劍修大佬們的修為和威力?”
沒理由啊!
蘇酌努力回憶了一下曾經見過的大能威壓,“羨慕啊,不過我最羨慕他們命長。”
修仙求長生很正常。
再升華一點,就是活得自在。
像現在這樣的活法,她已經覺得很輕鬆很舒坦了,隻是修煉而已,根本算不上壓力。
小劍:“……”
蘇酌很快釋然:“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夠強才能活得沒有後顧之憂,苟命和變強也算殊途同歸了!”
小劍無言:“肯定是因為你沒見過真正的劍道!”
它還是不明白人類的多樣性。
怎麼會有人努力得這麼擺爛!
蘇酌蹙眉想了片刻:“見過,學不來不怪我吧。”
看師父練劍都不敢看多幾眼。
小劍歎息:“你以為平時練劍就是劍道了?真正的大能劍意現世動靜太大,他們對戰都是自成一方小世界才能動手。”
蘇酌:“……”
很難想象。
如果見過這種陣勢,她一個小弟子還有命在嗎?
她又細想了一下,自己當初對刀意有所領悟是因為看過虛影練刀,那樣的傳承似乎摒棄了刀意帶給弱者的傷害,其中精髓卻沒有缺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第四隻了?”牧譽舟走來問道。
蘇酌點點頭,放了個靈訣把自己的衣服清理了一下。
這一片都是沼澤地,她和妖獸都濺了滿身泥,為了利落點牧譽舟走過的地方都被他的靈力凝固了,留下細微的冰霜,踩起來還算結實。
蘇酌懶得用身法,直接把碎冰踩得哢哢響。
“前麵有人,走哪邊?”
牧譽舟說道。
昨天下午他們反打劫了不少想打劫的人,但蘇酌現在應該不會想應付太多人。
不差分,周旋起來沒有性價比。
蘇酌放出神識,“繞路太遠,直接闖?”
牧譽舟提醒道:“五個先天境。”
對方已經加速接近了。
蘇酌腳步停頓,掃了黑壓壓的人群一眼:“不算危險。”
她心中一動,口風改變:“算了,也算。”
如果一個個打穿而不是逃,的確很危險。
想著,蘇酌認真道:“師兄你等一下,讓我自己來對付他們。”
這不是送上來的陪練嗎?
她都被妖獸打得這麼慘了還要被圍攻,肯定算得上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