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一場秋雨一場涼,如今白日,也都透著微微的涼。
看到一直都伺候自己的侍女們送來禦寒的衣物,顧筱婉靜靜地坐在那裏,淡淡地看著她們出神。
這是於恨天分給自己的兩個侍女。
這兩個侍女容顏普通,手腳勤快,最關鍵的是,她們二人都不會說話。曾經有一次,顧筱婉見到她們張嘴,看到口裏頭什麼都沒有,黑乎乎的一片。
原來她們二人的舌頭,已經被於恨天給割了。
不知道於恨天把自己關在這裏是做什麼,於恨天跟自己說的那個能醫死人有數不盡財富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自己呢?
於恨天抓錯了自己?
可是,顧筱婉不敢否認的是,當時鬼老將已經死去了蘇訾閱救回來的時候,曾經讓自己給蘇訾閱喝過自己的血。
一日一碗,能不吃,自己的血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顧筱婉有些詫異。
“吱吱……”
突然,不知道哪個角落裏頭傳來了一聲老鼠的叫聲,其中一個丫鬟聽見了,快步上前,一把就將那老鼠給抓住了,動作麻利迅速。
是個練家子。
顧筱婉打消了要從這兩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脫的念頭。
那女子用力一掐,那老鼠很快就一動不動了,死了。
顧筱婉一直都冷眼看著,顧筱婉突然說道:“我想沐浴,你們幫我準備熱水來。”
那兩個丫鬟一聽,忙下去準備了。
其中那個打死老鼠的侍女將死老鼠往垃圾堆裏頭一丟,下去了。
顧筱婉趁著這個間隙,將死老鼠給撿了回來。
為了不讓那兩個侍女起疑心,將死老鼠放到了床底下,然後沐浴過後,借口自己要休息,讓這兩個侍女離去了。
等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顧筱婉又把死老鼠給拿了出來。
看到那隻已經死去了的老鼠,顧筱婉用刀,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在那老鼠的嘴上和身上。
沒有任何的動靜。
顧筱婉以為不夠,又重新滴了不少,還是沒動靜。
難道,自己想錯了?
就在她晃神的功夫,那隻死老鼠竟然翻了個身,腳底抹油,鑽到床底下去了。
好在顧筱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然的話,真的以為見到鬼了,不對,是見到老鼠鬼了!
老鼠死而複生了!
沒讓鬼老開藥,隻用自己的血就讓老鼠死而複生了!
難不成,當年蘇訾閱的死,也是隻用自己的血給治好的?
顧筱婉不敢往下想,若是真那樣的話,鬼老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鬼老又怎麼知道自己的血有用的呢?
如今鬼老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
看著自己還在冒血的指尖,顧筱婉隻覺得濃濃的恐懼襲來。
而京城,也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原本死去的人再次活生生的出現,又再次不見,讓所有與顧筱婉相關的人都陷入了緊張和恐懼之中。
失而複得,再次失去,那真的會把人給逼瘋。
阿南如今的臉色很是慘白,他看著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的秦曳之說道:“那人會讓慧遠禪師來跟皇後透露阿婉的事情,隻有一種可能,他知道阿婉的真實身份。”
當年,阿婉死後,他殺了不少的人,那些前世覬覦阿婉的血和財富的人,最後通通都被他給殺了。
按理來說,除了慧遠禪師和自己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阿婉重生的事情啊。
難不成,那個人也在賭,賭阿婉是不是聖女?
又或者,前世那些要阿婉的人,根本就沒有殺完,真正的人還在幕後,等著阿婉的重生?
“知道阿婉會重生的人,有多少?”秦曳之問道。
“除了我,就隻有慧遠禪師。”阿南回答道。
“慧遠禪師……他是不是告訴了別人?”
“若是他真的會告訴別人的話,當時,他見過阿婉的時候,或許就已經告訴別人了,不會等到現在。”
慧遠禪師在瑞縣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顧筱婉,知道顧筱婉的身份,若是他要陷害阿婉的話,怎麼可能直到現在才來說。
“這事情,或者是慧遠禪師身邊的人,偶然得知這事情的經過,所以……”
秦曳之騰地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外頭去了:“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看到秦曳之拿快步離去的背影,阿南的頭有些暈乎乎的。
一個月了,阿婉,還沒有找到。
阿婉,你在哪裏?我真怕我自己撐不住,我想再見你一麵。
秦曳之來到相國寺,慧遠禪師已經許久沒來了。秦曳之也不找他,專門要來了相國寺的登記薄。
慧遠禪師身邊的人一個個去問,到最後,果然發現慧遠禪師身邊有一位空明大師,已經許久都未曾回來過了。
“他是雲遊去了?”
“慧遠禪師不在的時候,他一般都不會走的,可是這回倒真的奇怪了,慧遠禪師走了,他也走了。如今整個相國寺,倒沒了個主事之人。”
“不曾留下一句話?”
“不曾,莫名其妙,突然就走了。也是奇怪了,慧遠禪師這回回來,也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走了!”
空明不見了,慧遠不見了。
都是莫名其妙不見的!
這事情,怎麼會那麼湊巧。
秦曳之剛回王府,又傳來一個消息。
顧寧安不見了。
突然不見了。
趕到清園的時候,看到顧芳喜和顧筱逸那緊張萬分的模樣,秦曳之問道:“寧安怎麼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