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賜沒想到南陵王這一國君王,竟然能曲能伸到如斯地步,當下心中對他這個人又多加了一分警惕。
舒敏也確實沒想到顧筱婉竟然會替她說話,一時之間臉色有些扭曲,南陵王說完話之後,見她麵色越發的不悅,便笑道:“看來,明都郡主似乎不願意接受本王的道歉啊?”
舒天賜一聽,忙喝道:“明都……”
舒敏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地應道:“南陵王多慮了,明都未敢有這個想法,還望南陵王也莫往心裏去!”
南陵王哈哈大笑,聲音越發的粗獷:“本王人高馬大,自然心胸寬廣。”
他接下來沒說出的話,眾人都知是什麼意思,顧筱婉倒覺得這南陵王,並不如傳言那般心胸狹窄,倒像是個真性情的漢子。
二人剛才本就有過一次合作,這番你捧我摔,也算是認識了。
舒天賜這才領著眾人離開,臨走前說是要替南陵王賠罪,此事便是揭過了。
而太後那邊知道這些小姐們做的事情之後,氣的再加了罰。
送走了南陵王之後,這些小姐們家中的女眷,通通都得在家中麵壁思過一月,好好的學習婦德婦容。
舒天賜也極力壓下了那日的事情,隻知道是那些小姐們竟然跑到南陵王暫時歇息的寢殿鬧事,也是為了保全顧筱婉的名聲了。
晚上,舒天賜親自宴請南陵王,二人在書房裏頭談論了許久,也不知道這二人說了什麼,反正直到月朗星稀,蕭遠堯這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蕭遠堯一臉的喜色,萬分高興。
齊公公見他離開了,忙進去看舒天賜,就見他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的齊公公新下一驚:“皇上,皇上……”
“別喊了,朕還沒死呢!”舒天賜不過是多喝了兩壺酒,一直都跟蕭遠堯在談事,心中鬱悶,便有些暈沉沉的,蕭遠堯沒走之前還一直撐著,他走了,舒天賜便毫無想象的躺在了地上了。
齊公公見皇上沒啥事,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來。
天知道他剛才看到皇上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時,他嚇的魂都要飛出來了。
舒天賜坐了起來,頭有些暈沉沉的。
他看著齊公公,臉色潮紅,有些醉醺醺地說道:“你說,這人的心啊怎麼那麼難猜透呢?”
齊公公沒想到舒天賜竟然會糾結這件事情,忙說道:“皇上,您是天之驕子,您想要知道誰人的心思,誰都會告訴您的!”
舒天賜聲音低聲,似帶著若有似無的委屈:“是嘛?誰都會給嗎?”
真的是誰人都會給嗎?
這點,齊公公沒回答,因為他也沒把握。
舒天賜直直地望著剛才蕭遠堯坐過的地方發呆。
剛才他們二人,都同時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一個人,卻每每都是繞著她來繼續這場談話。
看樣子,今日蕭遠堯也是被她的溫婉端莊、大氣沉著給吸引了。
隻是可惜了,他明確地告訴過了蕭遠堯,麗華長公主不會去南陵和親,安平公主也不會去南陵和親,但是南陵有聯姻的誠意,那麼大清也一定要拿出誠意來。
南陵給了一座不知山,那大清除了給南陵一位公主外,還會給南陵一封百年不戰的協議書。
南陵是個彈丸小國,在先皇手上的時候,大清先祖的長平長公主和親到南陵時,不戰協議已經作廢,南陵的先皇是個驍勇善戰的家夥,可是無奈,大清人多,且善於打戰,南陵的先皇在位幾十年,都未曾撼動過邊疆的半分國土。
但是這位新登基的蕭遠堯,卻是個比先皇更加有深謀遠慮的人,他知道,南陵太小,不能把所有的經曆和時間放在打仗上,而是要休養生息,慢慢地屯兵,鍛造更好更精銳的兵器,不從人力上趕超,就從武器上趕超,讓大清忌憚,這才是上上之舉。
無疑,蕭遠堯也做到了。
因為,大清兵器鍛造的技術實在是太差了!
舒天賜給蕭遠堯最後的答複就是,五十年不打仗的協議書,另外,會從二品以上官員的小姐裏頭,冊封一位為大清公主,風風光光地前往南陵和親。
這樣的話,既能夠保全舒天賜不願意麗華和安平遠嫁的心,也能維持南陵和大清兩國聯姻的顏麵,也算是不合適中最合適的做法了。
蕭遠堯自然是答應了,他想要的,就是大清不吞並南陵,給他五十年的時間,他屯兵居奇,鍛造兵器,訓練士兵,他就不信,五十年後的南陵,依然會像現在這樣,逢戰必敗!
況且,隻要有銀子就能招攬到士兵,而那坐天下人都覬覦的寶藏,聽說,又重新在江湖上問世了。那座人人聞之色變的悔恨山,也不知道裏頭,究竟藏著多少的秘密。
風馳見到主子這般的高興,自然也跟著高興,說道:“王,沒想到在這大清,竟然也能看到這般英勇機靈的女子,人人都說大清的姑娘是溫室裏的花朵,經不得風吹雨打,今兒個還真讓咱們見著一朵室外的野花了!”
蕭遠堯聽了便笑,何止是野花,這簡直就是一朵長滿了荊棘的刺手的薔薇。
又驚豔、又漂亮,還渾身長滿了尖銳的刺!
不過,越是這樣的女人,就越容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聽清皇的意思,也是不舍得讓她去和親的,也不知道,清皇對這位義妹,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他說道:“風馳,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這位安平公主平日裏頭風評如何,有沒有心上人,本王要看看,清皇究竟是什麼意思!”
風馳領命立馬就去了,臨走前,將房間的門全部都關上了,蕭遠堯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麵前的書卻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突然站起身,就將頭發那亂糟糟的頭發一把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