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月看著那咕嚕嚕滾過來的銀子滾到自己的腳邊上,嚇得往後跳了一下。
等到看到舒敏冷冽的眼神時,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忙低頭站在了蘇夫人的身後。
“你說,你叫什麼,是哪個屋裏的,為什麼要陷害安平縣主!”來慶怒斥道。
那丫鬟膽子本就比較小,這下子被蘇訾閱怒斥一番,更是嚇的渾身如篩糠一般,戰戰兢兢地抖個不停,哪裏還有力氣開口說話。
“奴……奴……婢婢叫……叫……小梅,是……是廚房的,一直……在廚房裏生火!”那丫鬟頭都快埋進麵前的地裏了,還是控製不住地抖身子,結結巴巴地說完一句話,就像是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
“你不過是個廚房裏生火的丫鬟,哪裏來的這麼多銀子,說,從哪裏來的!”來慶也跟著訓斥道:“說!”
那丫鬟抖的如同篩糠一般,她低著頭跪在眾人的麵前,頭都不敢抬。
心裏想著當時的事情。
她被找到的時候,開始本是不同意的,這在宴席上,弄髒了貴客的衣裳,那可是要挨罵受批的,況且,她剛來蘇府不久,還想要長長久久地在蘇府做下去呢,冒充丫鬟去宴席上,弄髒客人的衣裳,她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幹啊!
“說,究竟是誰讓你陷害安平縣主的!”又有人凶狠地吼道。
小梅身子一晃,就要堅持不住倒下去,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啊!
小梅頭不停地在青磚上磕著,大力地都能聽到咚咚的額頭觸地聲:“回公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奴婢隻是見園子裏熱鬧,就想湊湊熱鬧,因著看貴客麵前沒有茶水了,奴婢這才上前去倒茶水的,奴婢真的隻是不小心弄濕了安平縣主的衣裳,奴婢不是有意的啊!”
那小梅話還沒有說完,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隻見蘇訾閱氣憤地踢了她一腳,痛恨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蘇府的貴客,你也敢亂來,你是長了幾個腦袋!”
聽到這丫鬟現如今還不肯承認她陷害顧筱婉,蘇訾閱心中憤怒至極。
他想也沒想,一股怒氣如翻江倒海一般湧上了心頭,上前就是一腳,直踢的那丫鬟摟著肩膀哀嚎。
蘇訾閱從不動手打人,更是從不動手打女子。
可是這下,卻為了一個安平縣主,破了他的規矩。
蘇訾閱那瘋狂的模樣,哪裏有平日那翩翩的儒雅俊公子的模樣,為了一個安平縣主,怒火衝天,竟然連自己的形象都不顧及了。
眾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齊刷刷地回頭,睜著詢問的眼睛,去看明都郡主。
“訾閱,不過是個不中用的賤婢,別憑的掉了你的身份!”蘇夫人也意識到了不妥,忙開口替蘇訾閱說道:“今日這麼重要的宴會,竟然被你這一個賤婢給攪和了,這要是傳出去,還要說我們蘇府不會管教下人,廚房裏一個燒火的丫頭也都能進院子伺候貴客,來人啊,把這賤婢亂棍打死!”
蘇夫人冷然開口,直接要處死這個丫鬟,壓根問都沒有問這奴婢究竟是誰要陷害顧筱婉。
看來,這個蘇夫人要包庇到底了。
顧筱婉卻不相信這個丫鬟隻是誤打誤撞的進了園子,而且,還好巧不巧地替自己斟茶。凡事都有因果,沒有因,哪裏來的果呢!
顧筱婉見那丫鬟嚇的渾身發抖,可歎在深宅大院裏,這樣窮苦出生身份卑賤的人,也不過是大世家人拿來遮羞的布罷了。
蘇夫人今日是想要打死這個賤婢了了這事的,隻是……
顧筱婉卻不想也不願意拿一個丫鬟當墊背的,輕聲喊道:“蘇夫人,且慢!”聲音婉轉輕柔,卻字字都是威儀的讓人不敢反駁。
“安平縣主……”蘇夫人見她竟然阻攔自己,雖然攝於她剛才說話時的威儀,但是想著不過是個五品的縣主,這般的目中無人,心中也是不喜。
“這個不小心弄濕安平縣主衣裳的奴婢也找到了,她說是無心之失,雖是無心,但卻是置我蘇府名聲與不義,本夫人亂棍將這賤婢打死,也正是給縣主一個說法,還要立立我蘇府聲威!”蘇夫人威嚴地說道。
冷冷地朝周圍看了看,那些還在身旁伺候的丫鬟們低頭,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娘,安平縣主不是這個意思!現下若是隨隨便便把這丫鬟打死了,那她身後究竟又是誰指使她陷害安平縣主呢?咱們是不是要把這幕後主使者給找出來,還安平縣主一個公道!”蘇訾閱忙解釋道。
這一番解釋,讓眾人嘩然。
替蘇夫人的包庇,也替蘇訾閱的解釋。
蘇訾閱竟然在替顧筱婉說話!
在替安平縣主說話,而得罪他的母親!
這簡直是……
舒敏的臉黑的如鍋底一般,視線在蘇訾閱和顧筱婉的臉上看來看去,眼底的陰鷙讓人心驚。
顧筱婉沒想到,蘇訾閱竟然會為了自己反駁他的娘親,不由得訝異地看了一眼蘇訾閱。
就見他尷尬地看著自己一眼,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嘴角輕輕地掀起了一抹笑容,卻是速度極快,快的讓人捕捉不到,就已經轉過頭去,看著蘇夫人,等待著蘇夫人的回答。
蘇夫人心思一動,她此刻若是再猜不到蘇訾閱的心思的話,她就真的白活了那麼多年了。
蘇訾閱是從她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他想什麼,自己會不知道嘛!
“訾閱,這人已經承認了是她不小心弄濕了安平縣主的衣裳,就是這個賤婢的錯,你還說什麼呢!”蘇夫人望著蘇訾閱,笑著說道,臉上掛著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