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顧筱逸輕輕地拉了下顧筱婉的衣裳,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喊了顧筱婉一聲,然後說道:“你看,這料子薄如蟬翼,天青煙雨色,極簡奢華,你說要是在上麵繡上白梅點點,會不會把這布匹襯托的更加超凡脫俗,更好看一點?”顧筱逸指著那匹雲霧綃悄聲說道。
還未等顧筱婉回答,那長貴耳朵尖的很,一下子就聽到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那可不行!這位公子,你怎麼會想到在這上麵繡花啊?你看看,這雲霧綃薄的跟蟬翼一樣!你可能不知道吧,這為什麼叫雲霧綃,就是因為這料子薄的跟沒有一樣,雲霧,咱們常見吧?薄的跟雲霧一樣,還想要在這上麵繡花?怎麼可能!這位公子別跟小的開玩笑了!”
那長貴一臉的不可置信,一點都不相信顧筱逸所說的話!
李妙妙見長貴不相信筱逸,這可急了,忙說道:“你可不要小瞧人,我這位小弟可是能在樹葉上刺繡的人,就算你這塊布再薄如禪意,如煙似霧,我家小弟都能繡上花來!”
李妙妙說的很大聲,那個在台子後麵一直撥弄著算盤,細聲地與人說話的剛才與顧筱婉他們說話的人探過頭來,清楚地聽了李妙妙的話,臉上也閃過一絲的震驚。
顧筱逸見李妙妙說的太誇大其詞了,連忙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李妙妙性子跳脫,剛一開口又後悔了,忙哀怨地看著顧筱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又闖禍了!”
一臉的哀怨和自責。
顧筱婉好笑地搖頭看了看她,說道:“謝謝小哥給我們介紹了這麼多的樣式,麻煩小哥把那個顏色和那個顏色的布匹一樣給我來一匹!”
“好嘞……”那長貴忙拿下來顧筱婉要的布匹,交到那個算賬的人麵前:“廖師傅,您算算!”
那個被稱作是廖師傅的人,算盤打了一下,然後給顧筱婉報了一個數,阿左付過錢之後,抱著布匹就要走。
那廖師傅問道:“公子不要量體裁衣再走嗎?”
顧筱婉搖搖頭:“謝謝廖師傅,我們家裏有師傅。”
那廖師傅哦了一聲,從台子後麵走了出來,要送顧筱婉他們出門。
就在顧筱婉轉身就要走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地聲音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句:“筱婉姐姐?”
顧筱婉聽了那聲音,有些疑惑,回過頭來看,就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隻是幾年不見,身量長開了,以前還稍稍帶點嬰兒肥的麵頰,此刻也變成了瓜子臉蛋。
“玉書?”顧筱婉不可置信地喊道。
“筱婉姐姐!”聽到麵前的人喊自己的名字,譚玉書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嚶嚶地哭了起來,直接跑上前來,撲進了顧筱婉的懷裏,像是個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來:“筱婉姐姐,筱婉姐姐……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都不來看看我!嗚嗚……”
譚玉書像是個孩子一般,撲在顧筱婉的懷裏,任由著自己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
“玉書……”顧筱婉沒想到譚玉書竟然這般的傷心難過,忙去拍她的後背讓她鎮定下來:“玉書,先別哭了,好不好?”
一旁的廖師傅看見這個情況,馬上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看著其他的大家族裏已經有小廝和主子滿臉疑惑地朝這邊看來了,廖師傅忙輕聲跟譚玉書說道:“郡主,這裏人多,咱們去後堂吧!”
見那廖師傅知道譚玉書的真實身份,想來與譚玉書也是很熟識的。
阿玉也忙上前拉了哭的妝都快要花了的譚玉書,忙勸到:“小姐,這裏人多,讓人看見了又要說閑話了。”
“讓他們說去,本郡主今日高興!筱婉姐姐,你終於來了!嗚嗚……”譚玉書壓根就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還是自顧自地說道:“你這回來京城了,你還會去嗎?”
那一旁的廖師傅聽見譚玉書喊顧筱婉為筱婉姐姐,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姑娘,臉生的很,卻跟護國郡主這麼熟絡,還讓護國郡主喊她筱婉姐姐,這女扮男裝的姑娘,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突然,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隻聽過名字,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那個鄉下來的安平縣主,聽說,好像名字裏就有筱婉這兩個字。
想到這裏,那廖師傅又上上下下看了顧筱婉一眼,越看越稀奇,越看越震驚。
京城裏雖然從來沒有過這位安平縣主的故事,但是倒也不少的傳言。
聽人說這位安平縣主粗俗無理、長相醜陋、沒有教養,是個不折不扣的村姑,可是看這位姑娘目前這個樣子,完全一點都不像啊!
廖師傅想的到,那其餘的人也自然想的到,聽過這個名字,但是聽了很多人的描述那位傳說中的安平縣主的長相,再看看麵前這位談吐得體,衣著不凡的人,完全就不敢往那上麵猜啊!
有人往這上麵猜著,一個個都好奇地看到這裏來,更是有人往這邊走來了。
見自己家裏小姐原本端莊美麗,這下子又哭的梨花帶雨,眾人都完好奇地伸長脖子往這裏看,阿玉有些急了,忙扯了扯譚玉書的胳膊,焦急地勸說道:“小小姐,這裏人多。咱們去後堂吧!”
顧筱婉也點了點頭,好心的廖師傅已經領著他們就要往後堂了走。
譚玉書忙抹了下眼淚,把臉上的胭脂水粉給擦掉之後,緊緊地挽著顧筱婉的胳膊,快步地往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