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勝,你一個外來戶,醫術不精,憑什麼能在劉家鎮開醫館?還不是因為你有一個好表兄,你誆外來的病人,誆一個算一個,開的藥吃不死人,也救不了人,有多少病人,在你的手裏耽誤了病情,延誤了治療!你這樣的誤人性命的大夫,早就應該關門大吉!”顧傳祿把雷大勝的事情也扒了出阿裏。
轉眼之間,這二人在公堂之上,你咬我我咬你,咬的不亦樂乎。
整個公堂,哪裏還有剛才的安靜,眾人皆是伸長了耳朵聽這二人狗咬狗!
兩個人叫的狠了,有落了半拍的,哪裏會讓對方占便宜,又跑上前去撕扯了起來。
趙大人也不攔著,就這麽看著,那些衙役見趙大人也不喊停,就這麼饒有興致的看著,也都看著,唯獨呂濤,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看看場中央撕扯的二人,又看看一臉興趣觀虎鬥的趙大人,心裏把這個蠢笨如豬的表弟罵了千百遍,又實在是不懂這趙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隻能幹著急!
顧傳祿和雷大勝二人,你一拳我一腳,沒一會兒,二人的臉上都掛了彩,很是狼狽。
趙大人見這二人臉上淤青,也咳嗽了一聲,喊了二人住手了。
這雷大勝醫術不精,卻開個醫館,還害了那麼多的百姓,誆了那麼多百姓的銀子,顧筱婉首當其衝就是受害者,也不需要再審問了,直接就在定了雷大勝一個罪。
再接下來,更是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
劉青山說藥是顧傳祿給的,顧傳祿說藥是雷大勝給的,藥都經過了那麼多人的手,誰都不承認自己手裏拿的是七星散,隻承認自己拿的藥是瀉藥。
但是在死者的體內,隻發現了七星散一種藥,壓根就沒有發現瀉藥的成分在,隻能說明,當時劉青山下的藥,隻是七星散,而沒有第二個人再下藥。
這殺人凶手就集中在了劉青山等三人的身上。
那些小廝見此情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全部都磕頭大喊道:“大人,我家掌櫃的是冤枉的,我家掌櫃的是冤枉的!”
見這些小廝說話,趙大人此刻便問了:“你們個個都完好無損,沒有受過刑,卻都說是安平縣主指使你們下的藥,你們可要知道,汙蔑縣主,可是要砍頭的大罪!”
那些小廝一聽,紛紛都嚇地癱了,汙蔑縣主是死,這被呂濤打死也是死。
還不如為安平縣主死,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一番主仆情。
當場,就有兩個小廝,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顧筱婉的麵前,哭喊著說道:“掌櫃的,對不住,不是小的要汙蔑掌櫃的,實在是……我們要是不說是您指使我們幹的,就要打死我們!我們實在是……怕啊!”
“掌櫃的,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嗚嗚……我家裏還有個老娘,我要是死了,我娘她……嗚嗚……”
那些小廝一個個都爬到了顧筱婉的麵前,給顧筱婉賠禮認罪。
這群人,顧筱婉談不上恨,也談不上不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顧筱婉一直都信奉這個觀點,這些人汙蔑自己,雖然是情有可原的,顧筱婉也不怪他們,誰都愛惜生命,沒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隻不過,這是他們的求生不能,顧筱婉也有自己的處世原則。
顧筱婉淡淡地說道:“我不怪你們。”
聽見顧筱婉不怪他們,那些人個個都興奮地直磕頭:“謝謝掌櫃的,謝謝掌櫃的!”
再給他們每人多發一個月的月薪,讓他們另謀高就吧!
顧筱婉低下頭,也不去理會他們了。
趙大人覺得奇怪了:“呂大人都沒有對你們用刑,你們就汙蔑安平縣主,若我是你們的掌櫃的,我非要打你們個半死不可!”
“掌櫃的,他對牢房裏的另外兩個人用刑了!用烙鐵,還用沾了鹽水的皮鞭抽。其中有一個,實在是扛不住了,也順從了,還在牢房裏,沒有跟著我們過來,另外一個,一直都沒有,現在還在審訊房裏吊著,還不知道是生是死!”
“呂大人,你不是說這些人都是未用刑,自己招的嗎?感情是這招的是一撥人,用刑的又是一撥人啊!你這陽奉陰違,做的還挺順溜的嘛!”趙大人斜眼瞪著呂濤看,滿臉的不悅。
聽著這趙大人竟然把陽奉陰違都說了出來,呂濤更是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大人,下官沒有,下官沒有啊。下官聽了下麵的報告,都說未曾用刑,曉之以理就讓這些人招供了,可並不知道還對兩個人用了刑啊!是下官管教不嚴,之後定當好好管教!”
呂濤一臉的自責。
“把那兩個小廝帶上來,我倒要看看,究竟傷成了什麼樣子,竟然敢私自動刑!聖上曾下過旨意,凡是不能確定有無罪者,一定不能屈打成招,呂大人,你可是犯了大不敬!”
等到那兩個小廝被帶上來的時候,顧筱婉見著小梁子傷痕累累,更是感動不已。
這人傷成這個樣子,依然沒有出賣自己,這份恩情,顧筱婉銘記於心。
小梁子胸前那被烙鐵烙成的傷口,因著沒有處理,在審訊房那個陰暗的地方,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和包紮,傷口已經化膿,一個巨大的水泡,水泡周圍又都是小小的膿包,還有那鞭傷,身上的衣裳全部都破了,被鞭打的身上,被鹽水醃製了的傷口,也都化了膿,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顧筱婉看了一眼,眼淚水更是直接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