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一瞬間將阿末說的大事給拋諸腦後了。
阿末見自家主子那為難的樣子,以為主子在為京城的事情擔憂,連忙說道:“主子,屬下已經派了咱們的暗衛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您請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秦曳之擺了擺手,點了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你身上有沒有銀子?”秦曳之突然問道。
阿末噶了一聲,立馬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拱手遞給了秦曳之:“主子,都在這裏。”
秦曳之從裏麵掏出了五兩銀子,然後又還給阿末。
阿末親眼看著主子將那五兩銀子塞在了袖口,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主子,您要去哪?”阿末急聲問道。
這話剛一問出口,阿末又立馬低下了頭,自己這個屬下逾越了,竟然管起了主子的事情。
阿末本以為秦曳之要臭罵自己一通,卻沒想到秦曳之竟然回過頭,說道:“我去鎮子上,買張桌子!”然後定了定,又寫了一張留條,貼在了屋子裏顯而易見的地方。
筱婉,我去賠張桌子給你!
阿末瞪大了眼睛,看著櫃子上麵的那張直白的言簡意賅的話,這是主子在向顧筱婉報告他的行蹤嗎?
等到他回過神來,主子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阿末無奈,隻能躲到暗處。
爹和娘的墳墓因著一直以來都好生地照看著,墳上並沒有過多的雜草,顧筱婉點燃了一炷香,跪在墳前。
盯著爹和娘的牌位,情真意切地說道:“爹,娘,我帶著弟弟妹妹又來看你們了。我並沒有食言,寧安在學堂裏麵讀書了,寧平跟著師傅學武功了,最近也有不少長進,還有筱逸,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有刺繡這方麵的天賦,再學個幾年,怕是也能自己開一家布莊了。我們現在都生活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旁邊的三個孩子也都哽咽地說道:“爹娘,我們現在很好。”
“爹,娘,我們想你們了。”
“嗚嗚……嗚嗚……”最小的顧筱逸已經是滿臉的淚痕。爹娘死的時候,顧筱逸也就才兩三歲而已。自然是更想念他們的。
顧筱婉鼻頭酸酸的,眼淚也是不爭氣地就掉了下來。
幾個聽話懂事的弟弟妹妹,再看著已經變成一抔黃土的爹和娘,心裏就跟堵了一口氣一樣,怎麼都出不來。
爹,娘,我沒有辜負你們,我把幾個弟弟妹妹都帶的很好。你們在天有靈,也該安息了。
還有顧筱婉,你看著幾個弟弟妹妹都這般好,你也該安息了。
天空陰沉著,估計是又要下雪了。
顧筱婉抹了一把淚,起了身,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恭,帶著幾個孩子到了爺爺奶奶的墳前。
爺爺奶奶的墳還是一片冷清,看來大房和三房並沒有過來。顧筱婉撇了撇嘴,卻是一句話沒說,按照孫女的要求,給爺爺奶奶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燒了紙錢。
等著一切都做完之後,大房和三房的人還是一個毛都沒有出現,顧筱婉帶著幾個孩子,就回去了。
等到回到家,家裏無一人,卻意外地發現家裏唯一的一張桌子四分五裂了。
顧筱婉擔憂極了,難道家裏出了什麼事情了,秦曳之也不見蹤影。
直到顧寧安看見櫃子上麵的條子,遞給顧筱婉看,顧筱婉這才放下心來。
秦曳之買完了桌子之後,直接就雇了一輛馬車回來。
馬車一直走到了村子口,卻被人給攔住了。
外麵一個婦人的聲音說道:“這位大哥,你們是往吳溪村去吧?我也是吳溪村的人,能不能帶我們一程?”
說話的人正是孫氏,身旁跟著的一位著粉色衣裳的女子,就是顧心桃。
今日她和顧心桃兩個人先行回來,顧傳祿帶著顧子文在鎮子裏還有點事情要辦,過個兩日就回來了。
孫氏好不容易雇了一輛馬車,那馬車因著是外地人,自己的老婆又快要生孩子了,趕著回家,正好是同一條路,少收了孫氏一點錢,就將孫氏放在了村子口。
孫氏帶了好些東西,但兩個弱女子卻是提不動,隻能等在村子門口,巴望著能來個認識的人。左等右等,卻見來了一輛馬車,二人欣喜不已,孫氏立馬上前就攔住了。
那位趕車的人見是兩個弱女子,卻是不敢同意,隻能問裏麵的秦曳之:“這位公子……”
剛想說句什麼話,就被秦曳之冷冷地打斷了:“走!”
顧心桃立在一旁,見自己的母親上前去。
本以為她們能夠搭上馬車的,卻從裏麵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字眼。
馬車四周被包圍著,看不清裏麵的人,但是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卻將顧心桃給凍住了一般。
裏麵那個人的聲音清冷如玉,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雪山上的聖潔的水一般,清澈透明。
顧心桃刹那將就像是被魔法給怔住了一般,跟著了魔一般。
沒有多說一個字,一句話,那位趕車的揚起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馬車疾馳而過。孫氏避讓不及,卻是一個踉蹌,往後栽去,一屁股坐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身上的衣裳立馬布滿了灰塵。
孫氏低聲咒罵了幾句,見顧心桃沒有來扶自己,隻能自顧自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來隻能自己走過去了。
跟顧心桃說話,卻見顧心桃完全不理會自己,孫氏一驚,顧心桃征楞地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臉的探究,孫氏趕忙上前拍了下顧心桃的肩膀,不悅地說道:“心桃,你怎麼了?”
“娘……那個馬車裏的人……”顧心桃一陣癡迷,馬車已是不見,顧心桃的眼神卻一直在追隨著,一臉的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