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梅園門口,就見門口處迎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香柏,這丫頭此時也是瑟瑟發抖,見到虞之潤忙道:“小姐讓奴婢來等二少爺,說是柳媽媽她們還在睡,讓二少爺直接隨奴婢進房,腳步放輕些。”
虞之潤一聽就明白了,這定是姣姣還信不過柳媽媽才沒有驚動對方,想到這,他也不知該不該欣喜,按理說有警覺心是好事,可這種情況下,若是有個媽媽跟著姣姣的安全也能得到些保障。
顧不得多言,他繞過香柏快速進入妹妹的繡房,一進屋,就見自己的寶貝妹妹捧著個瓷枕頭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瞪著地中央已然被各色彩帶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顯然隨時準備衝上去補那麼一下子。
這場麵讓驚慌而來的虞二少抽了抽嘴角,因為那彩帶他認識,正是去年女兒節上他給姣姣贏來的彩帶,顯然妹妹很會廢物利用,等他上前一步看到那黑衣人的麵容後,滿心的驚慌退去,整個人都快無語了,因為這人他也認識,據說他們家有個主子,名叫壽王……
虞之潤的腦子向來好使,而這位也最會陰謀論,聯想到前些時日方府丟失臘腸一案,這位自動觸發到事情真相了,不用說,那臘腸丟失定是這幫小子搞的鬼,想到這代表著壽王對自家妹妹念念不忘,當兄長的恨恨上前想補上幾腳,結果過去才發現,對方的腦袋旁流著一大灘的血,再這麼流下去這人怕就廢了。
知道這是壽王府的人,再恨也不能讓他死到自己家裏,虞之潤讓香綺找來塊破布,裹住那暗衛的腦袋,又將自己的鬥篷罩在那人的身上,安撫了幾句受驚的妹妹,才和德立兩人將這倒黴的暗衛拖出房間。
第二日一早,府裏人都知道二少爺的院子裏遭賊了,隻不過這賊人沒什麼本事,被他們英武的二少爺親手捉住,半夜就被扭送到了官府。
除了暗恨那賊人太弱的虞夫人,大多數虞府眾人都在惋惜沒有看到那精彩場麵,更沒有看到那賊人的醜惡嘴臉,卻不知那賊人的嘴臉不隻不醜惡,現在看著還有點可憐。
至少名為六哥的暗衛長就是這麼想的,自打從官府領回了腦袋開瓢的兄弟,他這心裏的火都要竄出腦瓜頂了,心說你虞之潤簡直是給臉不要臉,我們王爺看上你妹妹你不但不知道感恩,還敢把我兄弟往死裏打?真真是欺人太甚!
要不是主子重視虞家兄妹,要不是自己職責所限,他簡直就想……
這個想還沒想完,倒黴的暗衛醒了,這六哥忙湊過去道:“老十,你怎麼樣?那個虞之潤是怎麼虐待你的?你跟六哥說,六哥找主子評理去!”不就是替主子送個禮嗎?至於下手這麼狠嗎?
暗衛老十一聽就哭了:“六哥,我不是被虞之潤虐待的,我是被四小姐打的。”
第一下被砸的時候他還沒暈徹底,當倒地上沒碰到本該摔倒的虞姣,他就什麼都明白了,沒想到自己這個身經百煉的暗衛被個閨閣女子給玩了?想到後來對方砸人時那幹淨利落的勁頭,這可憐的侍衛滿心淒涼:主子到底什麼眼神啊?這女人簡直太狠了!
當六哥聽完事情經過也是無語了,站在虞姣的角度上人家完全沒錯,冷不丁屋裏來個不認識的男人,可不就要警覺一點?總不能埋怨人家小姑娘身手太利落吧?
剛剛還覺得虞家太狠的六哥,現在隻覺得自家兄弟太蠢,都蠢到家了!
看著由香柏親自端上來的藥碗,柳媽媽心生狐疑,這藥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提鼻子一聞就知道是收驚的,其實昨晚虞姣出來找人的時候她也醒了,但當人奴婢的就要有這個眼力見,主子沒叫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所以她躲在屋裏沒出來,想著自己新來乍到,或許有些私密的事,小姑娘不好意思讓自己知道,直到後來虞之潤來了,她才警覺不好,可那個時候她就更不能出來了。
此時看著這收驚的藥,再想到今早的傳聞,柳媽媽猛然清醒過來:昨晚那賊人根本不是去了前院,他是衝著自家小姐來的!
明白過來的柳媽媽臉色頓時就變了,第一想法就是,這事要捂嚴了,誰都不能知道!特別是壽王府的人!
別看她自己就是壽王派來的人,可壽王之所以從宮裏把她撈出來,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孩,若是因此事得了王爺的厭棄,那還有自己存在的必要嗎?
此時的她再看淡定喝藥的虞姣,心裏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心說這小姑娘怎麼能這麼大膽?不動聲色的處理了賊人,回頭又鎮定自若的找人通知了虞之潤,若換了旁人,再鎮定臉上也會帶出一二,這姑娘怎麼跟沒事人似的?
後怕的柳媽媽不知道,虞姣這兩年已經不知是幾次遇險了,似乎最沒危險的就是昨晚,昨晚她之所以害怕,很大一部分是怕這賊人惱羞成怒傷了身邊的人,否則她自己往空間一躲簡直不能再安全,如今事都擺平,賊人也伏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要不是安二哥的心,她才不喝這苦苦的藥呢。
喝完了藥,小姑娘抻了個懶腰,正想著我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補一覺的時候,一眼看到牆角處有個四四方方的錦盒。其實昨晚這盒子是在桌上放著的,虞之潤滿心都在賊人和妹妹身上,沒注意這個盒子,香柏收拾屋子的時候,被地上那一灘血跡嚇得心神不定,見桌上有個盒子,她想都沒想順手就給放牆角了。這一早上又要故作無事,又怕生出破綻,壓根就沒想起盒子那茬。
此時看到那盒子,礙著屋裏的柳媽媽虞姣沒有動,等打發走了柳媽媽剛想把盒子打開看看,虞之潤來了。
虞之潤也是不放心妹妹,別看昨晚上小丫頭很是鎮定的擺平了那倒黴的暗衛,但想也知道,遇到這種事,姣姣心裏說不上怎麼害怕呢,昨晚上情況緊急他也不好多加安撫,因此今兒個一回來他就急忙趕往梅園。
路上走著,他心裏還忍不住感慨,心說別人家養個妹妹那叫一個省心,他養個妹妹怎麼就這麼揪心?離公主府遇險這才過了多長時間?若是再嚇這麼幾回,他都不知能不能等到娶妻生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