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得勢

他們兄妹確實是熬出頭了,別看虞之潤初中狀元,隻被授予一個七品編修的職位,但他小小年紀就進了翰林院,今後隻要不出大錯必然是前程似錦。與他一比,虞之堂這個嫡子半年來已經不知病了幾何,以後的前程大可不必再想,能不能保住命還在兩說。

在這種狀態之下,府裏人誰還惦記那嫡庶二字?一個個討好還來不及呢。

這不是,香柏丫頭捧著幾個精致的匣子,喜氣洋洋的從外麵走來,語氣輕快道:“小姐,管事婆子把您這季的首飾提前送來了。”

也難怪這丫頭高興,府裏的小姐們每季都有首飾的份額,按理說是缺什麼要什麼任選兩件,到了虞姣這任選是不可能了,到手的首飾不能說及其難看,層次也是差的可憐,今兒個這還是頭一回,不但首飾精美,還在份額外多贈了一件。

將三個精美的匣子一一打開,隻見裏麵分別裝著一支珍珠玲瓏八寶簪,一隻梅花碧玉鐲,還有一副寶藍點翠的耳墜。

虞姣年紀不大,正是女兒愛俏,看到精美的首飾自然喜歡,她率先拿起那隻梅花碧玉鐲戴在手腕上,看著瑩白的肌膚上點綴著盈盈碧綠,不禁伸出手來歪頭問丫鬟:“好看嗎?”

香柏笑著點頭:“好看,小姐戴什麼都得好看!”

滿足的撤回手腕,虞姣不再看桌上的首飾,轉身道:“你看看我是缺耳環還是缺簪子,哪個缺哪個留下,不缺的退回去一份。”

“啊?”香柏不解的皺眉道:“小姐,為什麼要退啊?”這可是人家上趕著送的,幹嘛不要啊!

“不管她們是不是有心討好,現在這虞府還是母親說了算,她現在沒心思管並不等於過後也沒心思管。”自己的名聲本就所剩無幾了,再來個仗勢欺人,恐怕連二哥都要受到連累,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還是退了吧。

虞姣一臉淡定的拿起書本擋住了眼底的心疼,哪樣看著都舍不得,所幸把難題扔給香柏,讓那丫頭去做最後決斷!

不知道她們家小姐是狠不下心腸左右搖擺中,聽到此話的香柏麵色變了幾變,猛然從最近的得意感中驚醒過來,說起來,她最近是真有點要忘形了,誰都知道二少爺最寵這個妹妹,誰都知道她是四小姐的心腹丫鬟,一個個見了麵笑臉相迎,嘴裏盡是討好之語,討好的她險些忘了上麵還有一個虞夫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丫頭對著虞姣施了一禮道:“小姐教訓的是,奴婢這就去辦!”

“那丫頭竟然把東西退了回來?”

聽到這消息的虞夫人差點沒把杯摔了,她就不明白了,就憑馮婉梅那沒腦子的貨,怎麼能生出這麼一雙兒女?本想著虞之潤那崽子風頭正盛,正得丈夫寵愛,所幸借這風頭捧著他,捧得越高到時候摔的越重,誰想那奸詐小子不上當,行事作風與往日沒有半分不同,對自己這嫡母甚至比往日裏更加恭敬。

在那小子身上找不到破綻,她又把目光落到那丫頭身上,想著一個沒見識的小姑娘還不好哄?多給些好東西,指定會把她樂的忘形,誰成想那丫頭竟讓人把東西退了回來?這到底是虞之潤交的,還是那丫頭本身就不可小覷?

正心煩意亂間,門房差人送來了一張請柬。

虞夫人接過請柬一看,頓時大喜過望:“這竟是長公主的請帖?”

大祁的長公主,自然是皇帝的第一個女兒,不過現在的這位長公主並不是景孝帝的女兒,而是景孝帝的妹妹,已故老皇帝的長女。

說起這位長公主命運也是頗為坎坷,按理說皇家公主本是天之驕女,可這位長公主卻是十六歲就嫁給了當時權傾朝野的鎮南王,那時的鎮南王已然四十多歲,病死了妻子就要娶個比他女兒都小的公主當老婆,要說沒有什麼想法,那是誰都不信的。

果然,沒過幾年,在長公主剛剛生下個兒子不久,就傳出鎮南王逼宮造反的消息,可惜在造反的途中,這位權傾朝野的鎮南王,卻因自家老婆的一杯毒酒當場斃命!

顯然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已經替他生了兒子的長公主會下手毒害他?難道她不知道,隻要自己登上皇位她就是一國之母嗎?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鎮南王,還需要這位長公主來替自己正名,就為了這也會給她無限的光榮。

不過毒酒已經喝了,長公主怎麼想的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鎮南王一係死了個幹淨,這裏麵也包括長公主那個親生的兒子。

為了大祁的江山社稷,這位長公主殺夫殺子大義滅親,由此,她在大祁的地位變得不可動搖。

也不知是不是當年的那場浩劫讓長公主滅了凡心,總之這麼多年她未曾再嫁,自然也沒有孩子,早些年比較沉寂,近幾年倒是喜歡辦些花宴,請一些未曾婚配的少年少女前去賞花飲宴,借此倒是成就了幾對美滿姻緣。

因著她這特殊的身份,眾人都以接到她的請柬為榮,所以可以想象,虞夫人接到這請柬該是多麼高興?可打開一看,她的笑容就減了一半,因為上麵第一個請的人是新科狀元虞之潤,懨懨的往下看,終於看到自家瑤兒的芳名,唇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虞夫人一眼看到了虞姣的名字,這讓她徹底沒了好心情。

其實在科舉之前,世人皆知虞長文有個兒子叫虞之堂,沒幾人知道他還有個次子叫虞之潤,這次虞之潤在眾多學子中脫穎而出,頓時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長公主就在其中。

這位長公主年輕時為了斬草除根舍去了自己的孩子,過後也不是沒有後悔,但兒子都死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吃了幾年佛,念了幾年經,看著侄子侄女們都長大了,她就聽從皇上弟弟的建議,沒事辦場花宴,一是召孩子們來聚聚,二也是看看有沒有適合婚配的人選,畢竟嫁娶這種事,家世是一方麵,人品才貌也是一方麵。

本來按照虞家的身份是不足以參加這種宴會的,可誰讓虞之潤是新科狀元?虞家少爺既然參加了,虞家的嫡出小姐也就沒理由落下,而虞姣被請,純屬是長公主的好奇之心,經她調查發現,虞之潤這個狀元郎的胞妹竟然有朽木之稱?以她的成府自是不會相信這種傳文,她隻是好奇,那姑娘到底有什麼值得嫡母忌諱的,才會給按上了這麼個‘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