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長公主見到虞家姐妹之時,才真正明白虞夫人的顧慮,不是嫡女長得不好,實在是這庶女太過出挑,當真是國色天香人比花嬌,若是氣質上再大方一些,怕是今天來這些名門閨秀們都會被她比下去,也難怪那虞夫人如此忌憚。
若沒有這虞之潤考取功名,也許那虞夫人的盤算還真是成功了,如今有這麼個出色的兄長,今後如何還真不好定。
圓了自己的好奇心,長公主不由將目光落到虞之潤的身上。
說起來,如今的皇家還真有位公主到了婚配的年齡,不過那公主性子有些嬌蠻,並不得她喜歡,所以在宋國公領著女兒求到她府上的時候,念在宋玉嬌母親與自己幼時的感情,她就請皇上為對方與方旭賜了婚,卻不想那孩子與她母親一樣福薄,女兒節上為方旭斷了性命。
聽到這消息時,她還為方旭惋惜過,畢竟娶個國公之女他還可以擁有錦繡前程,若娶個皇家公主,那真就是與前程無緣了,誰成想眾人以為板上釘釘的狀元郎,竟沒壓過後來居上的虞之潤?
而這虞家更是聰明,在皇帝賜下狀元的第二日,就大明氣鼓的去方家下了聘,把她那公主侄女可是氣的不清……
似想到了什麼,長公主眼中閃過一抹趣味,笑道:“早就聽說這屆的狀元郎不但才華過人更是貌比潘安,今日一見果真不凡,虞大人一來,今日前來的才子們怕是都要退避三舍了。”
虞之潤保持著他那溫和的笑容躬身施禮:“長公主過獎了,我大祁人才濟濟微臣哪敢擔此名聲?不說外人,就是幾位王爺也不是微臣可以相比的。”
雍容的長公主笑容和善:“是虞大人過謙了。”
笑談了幾句,長公主派人將虞家兄妹引去暢春園,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笑著回身對屏風後的人道:“這虞之潤是個聰明人,聽說他有一妹妹在你府中?”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姑母。”說話間,屏風後閃出一人,正是三王爺楚熠。隻見他手持折扇,一派風流倜儻之色,笑望著虞家兄妹的背影道,“隻可惜,當時不知道虞之潤還有個如此美貌的胞妹。”否則抬進府裏的也就不是虞嫣了。
別以為虞嫣那點小伎倆真的騙過了他,即使最開始信了,過後一想也就明白了,不過是懶得拆穿罷了。
見他如此模樣,長公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有精力多放點正事上,別總讓你父皇訓斥你。”
楚熠動作瀟灑的收起手中折扇,笑嘻嘻的對長公主鞠了一躬道:“姑母教訓的是,侄兒這就去暢春園會見眾才子。”
長公主不信的瞥了他一眼:“怕是會見眾佳人才是真!”見對方睜著無辜的桃花眼還要辯駁,她不由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會你的才子佳人去!”
皇上都縱著他,自己這做姑母的又何必多言?隻是有時難免暗自猜測,如此縱著他吃喝玩樂,到底是真的放棄,還是另一種保護傘?
暢春園確實不負暢春之名,明明才五月初旬,園中卻以是一片春色,四周不隻擺著暖房裏培育的鮮花,連樹枝上都掛滿了以假亂真的各色絹花,更別說長公主請來的不是青年才俊,就是二八佳人,遠遠望去真是養眼極了。
前麵說過,大祁的風俗並沒有虞姣想的那麼嚴謹,雖說女子也要守三從四德,但隻要有人陪著也可以四處遊玩,訂婚男女更可以私下相見,這點看宋玉嬌就知道了,若不是想和未婚夫單獨遊玩,恐怕也不能命喪女兒節。
說起來虞之潤也是訂了婚的人,可惜他初入翰林院,不說是兢兢戰戰也在緊張的熟悉環境,所以今兒個這暢春園,卻是在訂婚後他與方慈的第一次相見。
方慈與虞瑤一樣,也是隨著庶兄來的,早到片刻的她見未婚夫遠遠的朝自己走來,這姑娘頭一次生出緊張羞澀之感,下意識的撫了撫耳邊垂下的那捋長發。
“二哥,你看慈姐姐害羞了。”遠遠看見這一幕的虞姣小聲與哥哥告著密,惹得虞瑤看了她一眼。
要說在家裏虞瑤與誰最不親,那無疑就是虞之潤了,對她來說虞之楠都比虞之潤親,偏偏這次她是隨著二哥出來的,難免有些拘謹,此時見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四妹竟有如此頑皮的一麵,心裏不由有些詫異。
虞之潤自是不會管嫡妹的詫異,他順著妹妹的暗示望去,正與看過來的方慈碰了個正著,這讓從未接觸過姑娘家的他也生出了幾分緊張之感,好在他時刻記著自己是男人,那眼神才沒有半分遊移,結果這毫不退縮的注視直接讓對方敗下陣去,紅著一張俏臉,努力研究起一旁的假山。
虞姣低頭悶笑,虞瑤想到家中的兄長,心裏卻有些酸澀。
另一麵的方旭則是好笑的搖了搖頭,上前迎了幾步打趣道:“往日見你挺沉穩的,今兒個怎麼如此不莊重?”
不得不說,方旭的涵養還是極好的,麵對虞之潤的後來居上,這位不但沒有羨慕嫉妒,反而心生敬佩,再加上兩家與方慈的關係,如今二人的關係倒是好的很。
聽到他這打趣的言語,虞之潤麵色不變的道:“我若是今日比往日還要莊重,你這當兄長的才要擔心。”
一句話說的方旭啞口無言,後麵的方慈更是鬧了個大紅臉。
可不是,若見到未婚妻比見到旁人還要莊重沉穩,這門婚事才真的要讓人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