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庸醫，害我錢也花了，藥也吃了，還沒好。氣死老子了。”
夏雨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笑：“爺爺！您別生氣，找到病症，再對症下藥，您這腿很快就能好。隻是要受點折磨，每天必須針灸一次，湯藥也不能少。您的老寒腿也得治，不然以後會複發。”
不等田爺爺開口，田奶奶搶答似的：“治，治，都治。隻要老頭子的腿不疼，怎麼治都可以。”
聞言，田爺爺不幹了，回懟：“你說治就治，苦兮兮的湯藥你替我喝嗎？”
轉頭又問夏雨：“能不能弄點什麼好喝一點的藥，我實在是不想喝那苦的能讓人哭的湯藥了。”
苦的能讓人哭？這位田爺爺還真的是很可愛，說的出這麼俏皮的話。
夏雨低頭想了想：“治療經脈異位，必須喝湯藥配合針灸。不過老寒腿倒是可以用藥酒，隻是爺爺您喝酒嗎？”
“不喝。”
“喝呀！”
田爺爺和田奶奶的聲音同時響起。
夏雨皺眉，這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她望了眼楚為先，不知道老兩口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老婆子！你少在這裏誤導小姑娘，我喝酒的，我什麼時候不喝了。”田爺爺就像是個孩子，跟糖果被人搶了一般的惱羞成怒，“再說我不喝，我就偏偏每天都喝。”
夏雨小小聲地開口：“這個藥酒是得天天喝的，可也不能多喝，年紀大了，不能貪杯。每天晚上臨睡前喝上那麼一小杯，有助於睡眠，也有助於驅寒。”
“好好好，這個好，喝一小杯還是允許的。”田奶奶馬上笑著答應了。
田爺爺呢？也沒反對，總之腿治好了，不疼了，還能有酒喝，他不虧。
幾個人略坐了片刻，聊了些家常，夏雨站起來給田爺爺去針。
“爺爺！今天的針灸做完了，一會兒我給您開個方子，馬上去藥房抓藥來喝。不出意外，我估計在我上學之前您的腿就該沒事了。哪怕是疼也隻是老寒腿的緣故，不會像之前疼的那麼狠。
還有，您以後腿不疼了，爭取多走路，就當散步鍛煉身體，沒事的時候把自己的腿盡量往前伸，來回反複十次，也有助於異位的經脈恢複正常。今晚前半夜應該不會有事了，後半夜可能還會疼。要實在受不了，您可以去我家喊我，再過來幫您紮針。”
瞧著小媳婦那收針的手勢，和開藥方的麻利勁兒，楚為先真心覺得目前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他的小媳婦太能幹了，那份穩當勁兒，像是行醫了幾十年。
膝蓋上的針都被拿下來了，田爺爺動了動自己的腿，神奇極了，一點都不疼，試著站起來，也不疼。
開心的他直紅了眼眶：“小姑娘！謝謝你！爺爺這算是遇到恩人了。先前是爺爺有眼不識泰山，出言魯莽，可不要跟爺爺一般見識。等爺爺的腿好利索了，我親自登門致謝。”
夏雨笑笑，沒說什麼，把開好的藥方交給了田奶奶。
“記得馬上去抓來熬了喝下去，乘勝追擊，希望今晚爺爺真的能睡個好覺。”田奶奶顫抖著雙手接過藥方，轉身抹了把眼淚，回屋去了。
不多久，拿來一個信封，塞進夏雨手裏。
“楚家兒媳婦！別嫌少，等你爺爺真的好了，我們還有重謝。”
“不不不，奶奶！我這才第一次上門問診呢？怎麼能收您診金，何況大家都是鄰居，不過是舉手之勞。”夏雨把信封塞回給田奶奶，卻被田爺爺一把奪過，又塞回到了夏雨手裏。
黑著臉：“你這孩子，跟田爺爺客氣什麼？拿去買點好吃的，辛苦了。以前那些人什麼狗屁都沒給我看出來呢？我還不照樣給他們診金，這是規矩。到底是年紀小，連這個都不懂，是不是每次都是你師傅收了？你沒收著就以為沒有？爺爺可是知道規矩的，別破壞了。”
夏雨知道這是規矩，拗不過田家二老，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她和楚為先一離開，王娟就來到了田家，她實在是迫不及待想看那賤人的醜，一會兒好出去找人宣揚。
就找大院裏最愛東家長西家短的胖嬸，隻要把賤人的事跟她一說，估計很快大院裏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田爺爺！您怎麼樣？腿還疼嗎？”王娟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臉上帶著一絲笑容，不由得心底一沉。
難道那賤人真的把他的腿治好了？
剛要出門去藥店抓藥的田奶奶見到王娟格外親切，拉著她的手，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快要飛起來。
“娟兒！奶奶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呀！要不是你告訴我楚家的兒媳婦會看病，我還不知道她那麼厲害呢？人家一來，就把了個脈，馬上看出來了問題。一針下去，你田爺爺的腿就不疼了。”
光顧著開心的田奶奶根本沒見王娟臉上那像是吃了翔一樣的表情，眼底閃著陰狠，恨不得馬上跑去楚家把那賤人掐死。
本來是想讓她出醜的，沒想到卻讓她出了風頭。
該死的女人，她就不信她真的懂什麼醫術，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聽了這話肯定都會反問。
你怎麼不去碰碰看呢？
“娟兒！奶奶這會兒要去抓藥，沒空跟你聊，總之還是要感謝你，要不是你，老頭子今晚就沒個安穩覺睡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王娟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在外人麵前一向謙遜有禮的她哪怕心中無名火熊熊燃燒，也不敢表現出來，還得揚起笑臉回應。
她真的是好恨呀！
為什麼賤人能看好田爺爺的病？不應該是沒看好而出醜丟臉嗎？
怎麼事情沒有往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
坐在輪椅上的田爺爺觀察著王娟臉上的表情變化和垂在身側緊握的手，突然感覺這女孩子不像是表麵上看到的這麼善良大方。
細細一想，有點明白了。
她不是跟楚家的小子訂過幾年婚嗎？
按道理，她應該對楚家小子的媳婦膈應的吧？
怎麼還巴巴兒地跑來跟他家老婆子說那話呢？既然真的盼望自己能好，為什麼聽見老婆子說要感謝她時，反而不高興了？
難道是希望楚家的小姑娘治不好自己的腿？然後她就心裏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