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齊開來拱著手做足了了禮節,“前些時候草民就到府衙來告過狀了,有一夥人到草民開的藥鋪裏搗亂,不僅砸了東西,還將藥材給搶走了,那時候大人說草民沒有證據便把草民趕走了,草民想著損失不算大也就忍忍了。可如今那夥人卻是變本加厲,不僅砸了草民許多鋪子,更是放火傷人,搶奪藥材,請大人一定要追查此事,還草民一個公道。”
齊開來這一長串的,聽得馮知府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和身旁的師爺耳語了兩句,馮知府一拍驚堂木,“竟有這等事情,既然你已經告上公堂,本官一定會派人調查清楚的,你且回去。”
這才沒說兩句就又要趕人,齊開來怎麼會讓他如願,要是又被趕走,隻怕這事也是石沉大海,這馮知府隻是做著表麵的功夫,一定不會去調查的。
“大人,草民此次前來,就是因為有了證據,才敢再次擊鼓鳴冤的。”齊開來又是拱手道。
“證據?”馮知府眼睛一瞪,眉毛一挑,“你有何證據?速速遞上來。”
齊開來回道:“草民帶來的是人證。”
“人證?”馮知府把眼光往旁邊移了移,這才看見一直跪在地上的大洪,剛才他一心隻想著怎麼快點把齊開來趕走,都沒有注意到他還帶了人來。
“這是草民鋪子裏的夥計大洪,來鋪子搗亂的和搶送藥材的車的人他都見著了。”齊開來指著大洪道。
“此話當真?”馮知府問向大洪。
大洪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話,將在鋪子裏和藥材車被搶時見到的人的模樣大致說了下,又把看見那兩人穿著衙役衣服走進府衙的事也說了。
“大膽!休要胡言亂語。”
說到此事,馮知府生氣地一拍驚堂木,嚇得大洪趕緊往地上磕了個響頭,“俺不敢亂說,俺說的都是親眼所見。”
“全是你一人之言,不可作數。”馮知府不想再糾纏下去,“此事本官定會調查,你們可以走了。”
說罷,馮知府便要退堂,卻被齊開來攔住,“等等大人,草民有個主意能夠讓大人盡快查清此事。”
“本官不需要你一個平民百姓來教本官查案。”馮知府一口拒絕。
齊開來拱著手卻是冷冷一笑,“難道大人是做賊心虛,不想這麼快被查到自己頭上?”
“你竟敢詆毀本官!”馮知府氣得都想把驚堂木扔出來了,幸好旁邊的師爺及時製止,又在他耳邊一陣嘀嘀咕咕,他才冷靜了下來。
“好,那你就說說你的主意。”馮知府總算點頭。
“既然這個夥計親眼看見其中有兩個人穿著衙役的衣服進了府衙,那就請大人將所有的衙役都叫來讓夥計認人,到時自然就會有結果了。”齊開運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原以為這個馮知府定會再次推脫,還要花些功夫才能讓他應允,沒想到這次他卻馬上準了,臉上還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本官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找不到人的話,後果你可要自行承擔。”
齊開來自是信心滿滿,隻要那兩人是這府衙裏的衙役,他就能夠找得出來。
馮知府將命令傳下去,沒多久府衙裏的衙役就都集中在公堂之外了。府衙的衙役很多,若都招進公堂恐怕會擠成一堆,齊開來便讓他他們從裏到外排成一排好讓大洪一個一個地認,馮知府倒也沒有阻攔,任著他隨意安排。
花了許多時間大洪才將所有來的衙役都認完,卻是沒有找到那兩人。
齊開來不甘心,皺著眉問旁邊的師爺:“可是所有的衙役都來了?”
“當然,所以的都在這了,一個不差。”師爺沒好氣地道。
“那可有登記的名冊?”齊開來還是不肯相信。
聽了這話,師爺把手往腰上一叉,大聲道:“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算了算了,不給他他是不會死心的。”這回倒是換成馮知府勸著師爺了,他這突然的好心讓齊開來心裏一緊,頓時七上八下的。
師爺朝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衙役便去拿了個冊子過來。
齊開來一接過冊子馬上就讓各個衙役配合著清點起來。整個府衙的衙役資料都登記在這個名冊上,他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是沒有機會動手腳的。
齊開來把名冊上的名字對著的人一個一個地喊出來排成排,又讓大洪認了好幾遍,最後還是同樣的結果,沒有找到那兩個人。
這時他才明白剛才馮知府為何沒有攔著不讓他查,因為馮知府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是怎麼回事呢?馮知府作風一貫大膽,每次那些來搗亂的人都是有穿著衙役衣服的,最後也是直接大搖大擺的就回了府衙的,怎麼這會兒就找不著人了呢?難道其實他們並不是衙役,可不是衙役的話,為什麼又要冒充衙役,這被發現了可是要被處罰的。
齊開來自顧自地想著問題,沒注意到已經有衙役走到他身邊要將他押起來,生生嚇了一跳。大洪也被押著跪到了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齊開來,本官已經按照你的注意讓你親自查了好幾遍,你還有什麼話說?”此時馮知府滿臉盡是得意之色。
“這……”齊開來一時慌了,隻好說道:“草民以為,或許他們不在衙役之中,而是府衙裏的其他人……”
“荒唐。”齊開來還沒說完,馮知府便大聲怒喝,“難不成你還想要本官把府上所有人都叫來讓你認不成?本官沒空再陪你瞎胡鬧。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擾亂公堂並且不知悔改,本官定要給你教訓,免得以後再犯,不要以為是個秀才就能在公堂上為所欲為。”
“大人……”
齊開來還想掙紮,馮知府卻是不再理會,馬上下令:“來人,把齊開來帶下去打二十下手板,跟著一起來的那個夥計杖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