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騫這麼一解釋,暮淸妍也就明白了。
“這麼看來,你雖然把自己折騰的臥病在床這麼久,但朝堂上的事,心裏還是門兒清,對了,你到底是給自己用了什麼藥,怎麼會嚴重到那麼多太醫都束手無策?”
秦子騫伸手從床頭的暗格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暮淸妍。
“這是一種假死藥,可以讓人身體慢慢虛弱,一般大夫很難查出病症,時間久了,在外人看來就是慢慢衰竭而死,而事實上,服用了這藥,並不會死,隻是會出現假死狀態而已。”
“為什麼你手上會有這種藥?”
暮淸妍有些想不明白,秦子騫是監督皇帝的人,手上甚至有廢立皇帝的特權,且暗中有那麼多勢力歸屬於他,照道理,他沒必要備這種藥才是。
“我這個位置,看似權力很大,但對於坐在禦座上的人來說,卻是一種掣肘和威脅,皇帝能容忍,那自然沒事,可若是皇帝不能容忍,那便是必須要除去的後患,這藥是先祖留下的,就是防止自己被皇帝猜忌誅殺時,可以借此逃過一命。”
“原來如此……”
“那這藥之前有人用過嗎?”
秦子騫搖了搖頭,“我是第一!”
暮淸妍聞言,又用力在秦子騫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這藥之前都沒人用過,你就敢用,萬一不是什麼假死藥,就是毒藥呢?”
秦子騫一把摟住暮淸妍,見她生氣,趕忙嬉皮笑臉的打著岔。
“有你在,我怕什麼?要是這藥真有問題,派人去找你不就可以了嗎?難不成你還能見死不救啊!”
“你再這麼自作主張,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自然是要見死不救的。”
暮淸妍沉著臉看著秦子騫,想要嚇唬嚇唬他,但顯然效果並不怎麼理想。
“別生氣,我向你認錯,你這一生氣,孩子也會跟著不開心。”
秦子騫伸出手掌,掌心輕輕的貼在暮淸妍的腹部。
“我聽說,這幾日你一直犯瞌睡,每日裏也沒什麼精神,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懷孕不都這樣嗎?再加上是懷孕初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症狀,等這胎坐穩了,也就沒事了。”
“你以前懷著軒兒的時候,也這麼難受嗎?”
暮淸妍愣了愣,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穿過來的時候,軒兒都好幾歲了,當初懷孕的時候,是個什麼場景,她根本就不清楚,翻找方小花的記憶,也隻找到一點大著肚子的畫麵,再具體的記憶就一點都沒了,所以秦子騫的這個問題,她還真回答不了。
秦子騫見暮淸妍不說話,還以為她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馬上乖覺的轉移了話題。
“難受也不要緊,現在好歹咱們在一處了,王府中的下人,可以放心的用,回頭我讓他們好好照顧著你,天色不早了,趕緊睡,明天一早,還要去皇宮謝恩呢。”
秦子騫的手,輕拍著暮淸妍的後背。
暮淸妍如今的身體,本來就還犯困,被秦子騫這麼一哄,四周又都是秦子騫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死了過去。
一直守在屋子外麵的大內總管,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一開始倒是能聽到兩人在說話,雖說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吧,但好歹有動靜,過了一會兒,裏麵就安靜了,再也沒什麼動靜傳來。
一開始,他還擔心楚王會不會逞強,非要過這洞房花燭夜,畢竟迎親的時候,楚王就夠逞強的了,但守了大半夜,裏麵並沒有其他動靜,他這才安下了心,看來楚王也沒有太過亂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現在身體虛弱,心有餘而力不足。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吧,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夜就好,隻要這一夜過去,他就算完成任務了,回頭回到宮裏,對皇上也就有了交代。
等到天際泛白,靠坐在門外的大內總管被清晨的鳥鳴聲驚醒,他趕忙站起身,貼著門板去聽裏麵的動靜,等聽到一點聲音了,這才出聲衝著裏麵喊了一句。
“王爺,王妃,可是要起了?”
“起了!進來伺候吧!”
聽到了秦子騫有些沙啞的聲音,總管趕忙一揮手,很快就有許多小丫鬟捧著洗漱用品進了屋,有四個丫鬟進了內室去伺候主子梳洗,其餘的則是在外間布置早膳。
大內總管則是恭恭敬敬的候在外室,昨日皇上就有吩咐,今日若是楚王身體還虛弱,那便免了去宮裏謝恩的禮節,有他這個大內總管在,別人也不會說什麼閑話。
而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等著一會兒和楚王碰了麵,將皇上的旨意傳達了,就回宮複旨去了。
畢竟楚王昨日的氣色還十分不好,迎親拜堂的又折騰了一天,連洞房都有心無力,今日不虛弱就怪了。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當他聽到腳步聲,微微抬頭去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氣色紅潤,除了太過瘦削之外,幾乎沒有一點病氣的楚王。
“郝總管,你這是什麼表情,看到本王有那麼驚訝嗎?”
“王……王爺,是老奴無禮了。”
郝總管趕忙低垂下腦袋,衝著秦子騫和暮淸妍行了一禮,隨後才笑咪咪的看向秦子騫。
“老奴恭喜王爺新婚大喜,王爺,您今日的氣色比之前可是好了許多。”
秦子騫滿麵笑容的拉著暮淸妍坐到了飯桌後。
“這都虧了淸妍,皇兄說的沒錯,淸妍確實可以給我帶來好運,自打昨日淸妍進了門,本王就覺得舒服了很多,之前一直胸悶的厲害,從昨日開始,這胸悶的感覺也沒了。”
在秦子騫說話的時候,郝總管的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暮淸妍身上,因為秦子騫的好轉,他對暮淸妍也有些刮目相看。
本以為這不過是江湖術士的一派胡言,沒想到居然真有效。
“郝總管,勞煩你幫我準備一二,一會兒我和淸妍用了早膳,就隨你進宮向皇兄謝恩,多虧了皇兄找到淸妍,這才救了我的性命,也成全了我們倆的姻緣。”
“王爺,昨日裏皇上就吩咐過,您辛苦了一日,今日若是覺得疲累,就不用進宮謝恩了,禮是虛的,什麼時候補都成,還是您的身體比較重要。”
“多謝皇兄體恤,不過本王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皇兄為我找到淸妍,救了我一命,這恩必然是要謝的。”
郝總管見秦子騫堅持,倒也沒再勸說什麼,反而是一旁的暮淸妍,側頭看了秦子騫好幾眼。
她太了解秦子騫的個性了,他這麼堅持去宮裏,必然不是他嘴上說的這個理由,至於具體是什麼,她一時倒也猜不出來。
在兩人用膳的時候,郝總管已經讓人備下了車架,考慮到秦子騫的身體狀況,他並沒有讓人備馬,而是讓人準備了一輛寬敞的馬車,方便秦子騫與暮淸妍一同乘坐。
在去皇宮的路上,馬車裏隻有秦子騫與暮淸妍兩人,暮淸妍總算是逮住了機會詢問。
“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呢?皇上都免了你的禮了,你還這麼殷勤的要去謝恩?”
因為怕馬車外的人聽到車裏的動靜,暮淸妍靠的秦子騫非常近,聲音也是壓到最低。
秦子騫順勢就將人摟到了懷裏,低頭在暮淸妍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暮淸妍推了他一下,沒推開,索性就由著他抱了。
“謝恩是幌子,討封才是目的?”
“討封?討什麼封?”
“自然是你的封號,你嫁進了王府,救了我一命,你說這是不是該得個封號?”
暮淸妍對皇親國戚的這些封號什麼的,並不清楚,她一個現代人,生活的時代,早沒了這些東西,重生到這裏之後,也一直是平民百姓,皇室宗族裏麵的事兒,她也沒門道知道,即便後來回了方家,又因為秦子騫的關係,了解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兒,但這可不包括皇室宗親的封號問題。
“我已經是王妃了,自成親之日起,也已經入了族譜,還要什麼封號?”
“王妃是王妃,封號是封號,若沒有封號,去到外麵,遇到品級比你高的宗婦,你就得行禮,我也不願意你向別人低頭,且你過去的經曆,並未做任何掩飾,若有了封號,那些個長舌婦便不敢在你麵前放肆,你也能少聽許多難聽話。”
說來說去,這還是怕她受委屈。
秦子騫能為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到細致,暮淸妍心裏不可能不感動。
既然感動,那就不用瞞著,暮淸妍捧住秦子騫的臉,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謝謝!”
秦子騫追著過去,擒住她嫣紅的嘴唇,熱烈的吻了許久,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這才鬆開。
秦子騫將下巴擱在暮淸妍的肩上,對著還在喘氣的暮淸妍咧嘴一笑。
“以後不要說謝,直接用行動表示就好,你相公的實力,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絕對禁的起你的表揚。”
“去你的,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你害臊不害臊?”
暮淸妍微微紅了臉,將頭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