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笑著搖了搖頭。
“千百年後的世界,和現在一樣,人還是這樣的人,隻不過在生活習性,社會規則還有科技發展上有些區別罷了,並沒有什麼超能力,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神奇的空間,我也不知道,這個空間,是我在方小花的身體裏蘇醒之後才擁有的,我隻能將它理解成是上天的饋贈,如果沒有它,我在這個世界不可能適應的這麼快,而你,如果沒有這空間裏所產的這些神奇物件,隻怕也早就沒命了,要知道,單憑我的醫術,可沒有藥白骨,活死人的本事。”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在這個世界獲得了新生,同時也擁有了這麼神奇的空間。”
“算是吧!”
暮清妍看著李川手背上的傷徹底消失之後,這才鬆開他的手。
“你快寫吧,關於我的事,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問,不用急在一時。”
李川收回手,略想了想,便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
這幾行字,分開來,暮清妍每個字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卻愣是沒明白,這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寫完之後,李川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印章,印在了信紙的落款處。
暮清妍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兩個字,“楚騫”
“楚騫?”
暮清妍下意識的輕聲念了出來。
“是,我自幼便被賜了這個楚字,真名為秦子騫!”
“秦子騫?!楚?”
暮清妍輕聲重複了一句,隨後猛的一下抬頭看向了李川。
“你就是楚王秦子騫?”
她在京城住了這麼久,再怎麼不問世事,京城裏的那幾號大人物,她還是聽說過的,更何況,楚王秦子騫是先帝最為心愛的兒子,最後卻沒能得到皇位,前幾年又消失了那麼久,百姓當中早已傳了好幾個陰謀論的版本。
當初剛到方家住下的時候,她也聽林姑姑說起過好幾次。
“怪不得,怪不得你手上會有這麼多暗衛,怪不得那時我竟夢到......”
等等,這麼說來,當初她做的那個夢是真實的?可她怎麼會未卜先知的夢到這些,她若是有這能力,怎麼就夢不到別人,單單隻夢到了他?
暮清妍百思不得其解,而李川卻已經在她的低聲呢喃中,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當時,她忽然出現在他麵前,他隻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畢竟沒有人能做到這樣,可如今看來,這裏麵隻怕是另有緣由,隻是,他們兩人都無法解釋這是怎麼回事罷了。
“當初水災降臨的時候,我曾在京中府邸見過你,我們還聊了幾句,但轉眼,你人卻不見了。”
“什麼?!你見過我?”
暮清妍深吸了一口氣,將當日夢中所見,全都描述了一遍,當得到確定的答複,知道那就是李川,不,應該是秦子騫所在之地的樣貌時,她心裏的震驚,根本就找不到語言來形容。
“難不成,我能靈魂脫殼,日行千裏?可如果是靈魂的話,你又怎麼能看到我?”
暮清妍的這個疑問,同時也是秦子騫的疑問。
隻是,暮清妍這個當事人都想不明白的事兒,他就更沒有頭緒了,好在,來日方長,他們日後可以慢慢研究這些不合常理的事,隻要有跡可循,總歸還是能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
“也許,咱們之間的緣分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所以才會讓我受傷失憶,生活在李家,而你也才會在方小花身上蘇醒,既然我們之間有這麼大的緣分,能在分隔兩地,彼此牽掛的時候,以那麼不可思議的重逢,這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嗎?”
聽著秦子騫往他們兩人身上套這麼玄乎的緣分論,暮清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是個樂天派!”
略微一停頓之後,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再次抬頭看向秦子騫。
“你可知道,外麵有許多關於你和聖上之間的傳聞,而流傳最廣的一個傳聞就是,當今聖上的這個皇位是用了手段,從你手裏搶走的,所以聖上在登上皇位之後,才會不容於你,想要將你趕盡殺絕,你才失蹤了這麼些年,而你這次回來,就是要奪回屬於你的皇位。”
“你覺得這種傳言可信?”
“原本是覺得挺可信的,但現在看你對聖上的態度,倒是覺得這傳言隻怕離真相的距離很遠。”
“確實很遠,事實上,我應該是這天下最希望當今聖上坐穩皇位的人。”
“怎麼說?”
在暮清妍的印象中,自古以來,皇權傾軋,皇室手足相殘的事,不勝枚舉,即便是兄友弟恭,可大多數皇子,都是有一顆當皇帝的心的。
“本朝自建國以來,就留下祖訓,皇帝在位期間,必須選出一皇子繼承皇位,再選一皇子監國,若是皇帝有任何行為不端之事,可隨時動用監國的權利,換個人坐上那皇帝寶座。”
暮清妍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子騫。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監國的皇子?這麼說,在某些時候,你的權力甚至比當今聖上還要大?”
秦子騫點了點頭。
“因為監國的地位超然,人選甚至要比皇帝人選更早一步確定,在選擇皇位繼承人的時候,監國是有權利提出候選人名單的,而當今聖上,就是在我的力保之下,才登基為帝的,我二哥這人,宅心仁厚,雖說有時候在某些事情的決斷上,會顯的優柔寡斷,但在如今這樣的太平盛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仁君,二哥被我強行推上皇位,我就有這個義務,幫他坐穩了這個位置,可就在他登基為帝的第一年,我卻因遭譽王暗算而離開了這麼多年,隻留下他一人在這皇城裏,風雨飄搖的苦苦支撐。”
說到這,秦子騫的聲音明顯的低沉了下去,顯然心中為這事,已是愧疚已久。
“二哥性子軟,我不在的這些年,他眼睜睜的看著譽王的勢力坐大,而他什麼都做不了,派人苦尋我多年,卻毫無音訊,他這些年來所承受的煎熬,我需要負上一大半的責任。”
“你也不用過於自責,當初不管他是怎麼當上這個皇帝的,可既然他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就有他要承擔的責任,你雖未監國,可你的職責也隻是監查皇帝是否德行有虧,怎麼治理這個國家,怎麼扛過明爭暗鬥,歸根結底還是要靠皇帝自己,你隱在暗處,也隻能是提供適當的幫助而已。”
“話雖這麼說,但如今朝廷爭鬥不休,譽王野心膨脹,我身為監國,先皇將這樣的重責大任交給我,我必然要擔起責任,將譽王一黨鏟除,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暮清妍雖說一直是個平頭百姓,但她能明白,這樣的擔子壓在一個人身上有多重。
“譽王的勢力發展了那麼多年,不是說剪除就能剪除的,你回歸朝廷時日不久,就算手上有先皇留下的勢力,但也不可操之過急。”
秦子騫握住暮清妍放在他肩頭的手,抬頭衝著她,微微一笑。
“這個道理我明白,你不用擔心我,之前因為種種不得已的原因,我向你隱瞞了身份,對不住。”
“你向我隱瞞了身份,我也向你隱瞞了我的身份,咱倆就算是打平了,我不向你說抱歉,你也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日後坦誠相待,別再有任何隱瞞就是了,你說呢?”
夫妻倆相視一笑,往日裏放在兩人心頭的疙瘩,至此也就解開了。
秦子騫在寫好了信之後,兩人又就之後要怎麼做,簡單商議了一番,這才出了空間。
這次,暮清妍並沒有讓秦子騫閉上眼睛,隻是,即便如此,秦子騫也完全沒弄明白,他們是怎麼在兩個空間裏來回穿梭的,在他的感覺裏,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又重新回到了馬車車廂裏。
當然,這個問題,他就是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對於空間,暮清妍這個擁有者也是一頭懵,常常被空間裏新出現的事物弄的一頭霧水。
秦子騫很快將要辦的事交代了下去,而他們在知道蝗蟲行進的方向之後,也馬不停蹄的往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至於譽王在後麵,要如何的散播謠言,如何的收買人心,已經不是他們要擔心的事兒了,隻要蝗災一除,將小雞仔的出現和皇帝祭天祈福聯係在一起,譽王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隻是,譽王的計謀不能得逞,他必然會卷土重來,等回到京城,與楚王的勢力正麵對抗,這才是一場硬仗。
在連續趕了三四天的路程之後,秦子騫和暮清妍一行人,這才總算追上了蝗蟲群。
看著沿路被蝗蟲毀壞殆盡的莊稼,一個個餓的皮包骨的百姓,再抬頭看了看前麵那遮天蔽日的成群蝗蟲,暮清妍真是恨不得馬上放出小雞仔,讓小雞仔的一把火,將這些害人的東西,全都燒個幹淨。
隻是,如今時候未到,不能衝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