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在死亡麵前,每個人都是弱者

陸瀟瀟的死,說起來真正痛心的其實也沒幾個。

倒是因為這件事,陸澤風一家獲利不少,陸澤風的陸和陸琛的“陸”壓根不是一個級別,若不是陸瀟瀟的死,秦厲或許壓根不知道陸澤風家的小破公司。

陸瀟瀟死後,秦厲覺得對方的死雖然不是他造成的,但也有一部分的間接因素,所以,陸澤風求上門的時候,他幫也幫了。

對方也還算識相。

但是這次陶然的事,讓秦厲覺得對方過了。

聽到彭放的話,秦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行,有你這句話我大概就知道怎麼處理了,另外就是,你有空給裏麵那位做個全身檢查吧,可能有你不知道的事。”彭放看了一眼陶然病房的方向,含糊不清的說道。

秦厲眯了眯眸子,嘴裏叼著的那根煙被對方撕掉了外麵的那層皮,將裏麵的煙草放進嘴裏嚼,聽著彭放的話,淡淡的道:“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唄!有時間就查一查,反正親眼看看總不會錯。”彭放偏頭看向窗外,懶洋洋的說道。

彭放這人雖然看著不著調,但是那張嘴嚴的很,知道對方不可能說什麼了,秦厲也就沒再問,兩人又站了一會兒,彭放直起了身子,準備離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彭放又道:“你既然想將她留在身邊,方法多的是,何必用這種呢?挺沒意思的吧?”

“你少管。”秦厲掀起眼皮看了彭放一眼,涼涼的說道。

聳了聳肩,彭放道:“我一天自己的事兒還忙的一批呢,你的事兒我懶得管,你自己看著辦,走了!”

拍了拍秦厲的肩膀,彭放叼著那根棒棒糖,踢踏著步子走了。

耳邊聽不到彭放聲音的時候,秦厲才回過神來看向了那間病房的門,想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秦厲心裏煩悶的慌。

蘇蕾提著兩份粥上了樓,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裏愣神的秦厲,緊抿著唇走出電梯,一步步朝著陶然的病房走。

這架勢,應該是談完了,應該還談的不太愉快。

不過也對,這兩人身上的刺兒一個比一個硬,沒打起來就不錯了,指望這兩人談的愉快,那還不如做夢來的實際。

“老板,喝點粥墊墊肚子吧?我還買了些小籠包,您看看您想吃什麼?”蘇蕾走到自家老板麵前,低低的問道。

“沒胃口,你拿進去給她吧。”秦厲擺擺手,懶懶的說道。

悄摸聲息的打量了一番自家老板的神色,蘇蕾默默的點點頭道:“行,那我就先進去了?”

“嗯。”

這神情,低迷的一批,吵架吵輸了?

不能吧?就那個女人,怕是都不屑和她老板吵。

推開病房的門,又悄悄的關上,蘇蕾抬腳輕聲往病床邊兒走,床上原本閉著眼的人睜開了眸子,看到蘇蕾,衝對方叫了一聲:“蕾姐。”

“我把床搖起來,你坐著喝點粥。”蘇蕾應了一聲,走到床尾,用搖杆將床搖了個舒服的角度,又支起小桌子,將一份白粥和一份小菜放到了上麵。

陶然身體沒什麼力氣,就看著蘇蕾做著這些,心裏一片溫暖:“謝謝蕾姐。”

“別說了,趕緊吃吧。”蘇蕾搖搖頭,將勺子放到陶然的手裏,低聲說道。

又看著陶然右手上的手套礙眼,皺眉道:“把手套摘了吧。”

“不用。”陶然搖搖頭,淡笑著拒絕。

蘇蕾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麼,有些人,總是習慣自己騙自己,將醜陋的傷疤遮掩,看不到了,就覺得其實沒什麼了。

欲蓋彌彰的把戲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陶然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蘇蕾看著幾乎沒動的白粥,無奈的道:“我知道這白粥沒什麼味道,但是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這些。”

“蕾姐,我就是沒什麼胃口,你吃吧。”陶然搖搖頭,低聲說道。

這人倔的很,蘇蕾也不再勸,將小桌子上的東西拿到一邊,又將床搖了下來。

“你這次沒受什麼大傷,但是險些就……你下次可別這麼衝動了,你不是還有個兒子嗎?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兒子怎麼辦?”蘇蕾坐在一邊,瞪著陶然說。

陶然也知道自己這次衝動了,但是當時那種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現在想想,也有些後怕,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

“他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陶然想到修修,眸光軟了下來。

也就是說到那個蘇蕾沒見過的兒子的時候,陶然的目光才會這麼柔和,給對方壓了壓被角:“你還有惦記的人就好,可別傷了小家夥的心。”

“嗯。”陶然默默的應了一聲。

蘇蕾又道:“醫生說今天你先住院觀察一天,之後沒什麼事兒就可以出院了,我今天晚上還得上班……”

“蕾姐,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陶然心裏愧疚的不行,自己三番五次的麻煩人,覺得不好意思的很。

蘇蕾瞪了對方一眼:“閉嘴吧你!”說完又沉默了下來,半晌開口:“之前我老覺得,我們其實是一類人,但是現在想來,我們不是,最起碼,我沒你那麼勇敢。”

在死亡麵前,每個人都是弱者,因為誰都會害怕。

隻是昨天晚上,陶然那麼平靜的反應,還是嚇到了蘇蕾,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在死亡麵前可以這麼安靜,好像不懼怕一切。

“蕾姐,你可真會嘲諷人。”陶然苦笑一聲,抬眼望著天花板:“如果一個人見過真正的地獄,死亡這件小事,就不足為懼。”

真正可怕的從來都不是死亡,而是這人間煉獄。

秦厲剛走到醫院門口,便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白箋,本想躲開,不想對方已經率先看到了他,還叫了他的名字,秦厲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隨即站在原地,等著對方走了過來。

“秦厲哥哥,你怎麼在這裏?是受傷了嗎?哪裏不舒服啊?”白箋一臉緊張的看著對方,將對方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秦厲眉頭皺了皺,離遠了些:“我沒事,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