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翅膀

蘇蕾擔憂的看了陶然一眼,對方也隻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衝著秦厲點了點頭,蘇蕾抬腳離開了病房。

房門輕輕的被關上,病房裏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

陶然躺在病床上,望了一會兒頭頂的天花板,眼皮困的厲害,眨了眨眸子,又闔上了眼睛。

房間裏靜悄悄的,好像聽不到另一個人存在的聲音。

時間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陶然聽到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知道你醒著。”男人走到床邊,開口淡漠的說道。

床上的人並沒有出聲回應,不過男人好像也沒打算得到回應,他冷嗤了一聲,口氣裏滿是嘲諷的意味:“我真是沒想到,你會做到這一步,陶然,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我的行為,還不夠明顯嗎?”床上的默默的睜開了眸子,輕輕扭頭看向秦厲,出聲比平時的聲音還要難聽。

秦厲臉色有一陣的扭曲,拳頭緊緊的蜷著,下顎線緊緊繃著,似乎在用盡力氣壓製自己的情緒,眸色晦暗的看著床上的人,心裏的怒氣一陣陣的往上湧。

“你覺得,我不同意,你能離開這裏嗎?”秦厲沉聲問道。

聽到這句威脅,陶然並沒有覺得怎麼樣,反而格外平靜,她知道,在秦厲眼裏,自己就是個殺人凶手,殺人犯怎麼能自由呢?

一年牢獄之災,對於秦厲來說,隻是個小小的懲罰,而真正的懲罰,或許才剛剛開始。

陶然不知道怎麼說自己此時的心情,被戲耍,被玩弄,其實這些她統統不在乎,她隻是想離開,可是卻太難了,秦厲帶給她的傷痛,太疼了。

“秦厲,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陶然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厲,希望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一個確切能讓自己自由的答案。

房間裏輸液的聲響“滴答滴答”響著,靜的出奇,秦厲看著麵前的人,從出獄後這人就一直表現的卑微,是那種比空氣中的塵埃還微不足道的卑微,太懦弱了,很多時候他都記不起曾經的陶然該是什麼模樣了。

“你殺了瀟瀟,這輩子都別想好過!”秦厲執拗的說。

他總是這樣倔強,陶然想,這個人,從來都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從來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想過,她說過很多次,人不是她殺的,但是麵前的人,卻從來沒有想過相信她。

有時候真的覺得諷刺,自己愛了這麼多年,付出了自己整個青春,甚至願意搭上性命為之付出的一個人,竟然是傷自己最深的。

真可笑!

實在太可笑了!

陶然無聲的笑著,眼角的淚水滲入枕頭,洇濕了枕巾。

秦厲漠然的看著,心裏本應該十分痛快才是,但是這一刻卻沒有一絲的痛感,隻覺得心裏悶痛不已。

但是他也不會就這樣放陶然離開,和陸家三少在一起!

他的東西,就算是他現在不稀罕了,那也得是他的,別人休想染指。

陶然已經和秦厲說過太多遍人不是她殺的了,人們永遠不會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所以這一刻,陶然也沒再想過狡辯什麼了。

隨他怎麼想吧,無所謂了。

“砰砰砰!”

房門被敲響,秦厲皺了皺眉頭,淡淡的應了一聲,接著房門從外麵推開,彭放斜倚在門框上,往裏麵瞅,挑著眉頭問:“人沒事兒吧?”

見是彭放,秦厲的臉色緩了緩,淡淡的應了聲:“沒事。”

“那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個事兒。”彭放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轉而看向秦厲,出聲道。

秦厲垂眼看了陶然一眼,皺著眉朝門口走去。

房門被關上,陶然眨了眨眼,眼淚流得更凶,無聲的將整片枕頭都洇的濕漉漉的。

她像隻被折了翅膀的小鳥,每天望著窗外的世界,總想著有一天能掙脫牢籠,逃離這裏,然後飛向澄澈的藍天。

殊不知,就算是逃了出去,她也飛不遠,翅膀早就沒了,圈養她的人,從來沒打算放她離開。

門外。

彭放嘴裏叼著根兒棒棒糖,是剛剛從一個小孩兒手裏搶的,這醫院不讓抽煙,他這幾天忙的像隻陀螺,累的要死,基本都是靠煙續命,現在不能抽煙,小孩兒又不能吃糖,幹脆從小孩兒手中將糖搶了過來,塞自己嘴裏邊兒了。

右臉頰鼓鼓的,塞得棒棒糖,彭放懶洋洋的倚著走廊的牆,睨著秦厲看,秦厲現在煩躁的不行,見彭放盯著自己看,瞪對方:“有話講,有屁放!”

“秦三爺,說話注意著點兒,秦家的形象!”彭放嗤笑了一聲,出聲調侃。

秦厲摸了摸兜,拿出一顆煙叼嘴裏邊兒,沒用打火機點,眉眼間都是煩悶,像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能炸。

知道對方煩,彭放也沒打算怎麼觸對方的黴頭,隻懶洋洋的道:“那商忠本就是個好玩的,家裏有點錢,他老婆的弟弟是個有本事的,和陸家有點關係,這事兒,你想怎麼處理?”

“陸家?陸家算什麼東西?”又是陸家,想到陸琛,秦厲一陣煩躁。

彭放摸了摸鼻尖兒:“你丫差不多點兒,陸家什麼東西?你問問陸家老大去?這兩年,陸家有起來的趨勢,就算現在比著你們秦家差點兒,但人家也不弱,跺跺腳,京城這地界兒也得震上一震!”

秦厲兩片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涼涼的看了彭放一眼:“他們在瀟落,動了我的人,我還不能把他們怎麼滴了嗎?”

“當然能!”彭放小雞啄米似的,頭點的歡,棒棒糖從左邊換到右邊:“我的意思是,差不多點兒,別用你以前的方式,這回畢竟是陸澤風攪和進來的,弄得難看了,誰都不好過。”

彭放分析事情向來客觀,這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一般都是為著秦厲考慮的,秦厲知道,聽著這話也沒犯渾,好好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這兩年太縱著陸澤風那狗東西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我們心裏都門兒清,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阿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