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幫遭天殺的家夥連理由都不給一個!
如果不是天殺的組織過於隱秘,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們的總部,而她雇傭天殺的原因又是準備對付鬼衛,鬼衛又是皇帝派給玉竹的,皇後都想向皇帝進言,把這個該死的,不愛錢的組織徹底剿滅!
有鬼衛相助玉氏的小賤婢,唯一能夠與鬼衛抗衡的天殺又不肯幫忙,皇後心下驚怒不已,知道暫時拿玉氏女沒辦法了。
皇後惶惶然低聲咒罵:“天殺那幫該遭天殺的,連錢都不要的殺手組織,那還能叫殺手嗎?!” ……
……
“我們天殺,不是什麼活兒都接的。有的人該殺,一個大錢就能買動天殺一流的殺手出動,有的人不該殺,不論給多少錢,天殺都不會出動的!”
她吃了那麼多苦,經曆了那麼多磨難,應當好好的活著,活得比任何人都開心和痛快才對。
夜自寒沒有把最後這幾句話說出來,他知道,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被富貴叔取笑的。
“哼哼,你小子少在這兒冠冕堂皇,不就是你心悅玉竹,不舍得傷害她麼,找這麼多理由幹嘛?當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啊?”
縱然沒聽到夜自寒的心裏話,也並不耽擱富貴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他哼哼幾聲取笑夜自寒幾句,心裏卻是極為寬慰和欣喜。
自家的毛頭小子長大了,懂得喜歡女孩子,還懂得公權私用,派了監諦司的人去保護心儀的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子很不錯,也入了他和大哥的眼。
他怎麼心情就這麼愉快呢?!
夜自寒並不知道富貴的愉快,他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幾句,見富貴一副油鹽不進我不信的樣子,夜自寒沒有辦法,求助地看向夜小樓。
夜小樓笑著搖頭:“好了,富貴你不要逗寒哥兒了,玉竹此去救治瘟疫,那是行善積德,廣濟蒼生的大好事,若咱們真的接下這筆買賣對她動手,真的有違天殺的宗旨。”
富貴心裏其實很高興,嘴上卻還不饒人,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唉!你們兩個迂腐的,天殺為什麼做不大,就是被你們耽擱了!”
門口有人匆匆進來,在夜自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夜自寒神情不變,歉意地對兩位長輩道:“父親,富貴叔,我那邊有點事兒……”
夜小樓輕輕揮手,富貴笑道:“去吧去吧,也省得聽我嘮叨。”
夜自寒不敢同這沒個長輩樣子的長輩多說,施了禮匆匆離開。
出了前門,報信的那人牽了馬過來,把馬韁遞給夜自寒,夜自寒低聲問道:“暖小姐最近可出過門?”
那人搖頭道:“沒有,護衛們白天晚上三班輪值,小姐絕對沒有出去過。”
“不出門怎麼會染上時疫?”
那人不敢作聲。
夜自寒並不多問,控韁上馬。
安暖的禁足也該解除了,隻是他同富貴叔說了幾次情,富貴叔都不肯鬆口,而且一向溫和的父親,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也堅持站在富貴叔的那邊。
夜安暖畢竟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子,即使不能出去,夜自寒也沒委屈了她,他吩咐了下人,但凡安暖提出的要求,隻要不要求出門,其它的都一概不得怠慢。
如今護衛又來報告,安暖她染了時疫?
想必是誤診了罷。夜自寒心想。
由於玉竹的提前預防和治療,疫病在京城並沒有擴散,甚至原本驛站裏的病人也都痊愈回家了。
如今的上京城裏,怎麼可能還有疫病?即便有疫病,安暖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染上疫病呢?
屋子裏,富貴看著夜自寒出門的身影嘿嘿冷笑。
夜小樓抬眼看他,神情溫厚中帶著幾分責怪。
富貴被他看得無法,收了冷笑解釋道:“嘿嘿,大哥你別用這種眼光看著小弟,就好像我又犯了什麼錯似的。那個……我不是笑寒哥兒和玉竹,”
夜小樓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是笑阿寒和玉竹——我認得方才來的那人,他是碧宵街那邊的護衛——說吧,你又在那邊搞什麼鬼了?”
大哥太機敏了!
富貴立即叫起撞天屈來:“大哥你可冤枉小弟了,我能搞什麼鬼啊?是安暖她自己差了冬雪去買藥,冬雪本是我的人,早就派人送了信來給我……”
……
……
“冬雪,你說寒哥哥他會過來嗎?”
“會的吧,小姐。”冬雪嘴上說著會的,心裏卻也沒底,不過她還是竭力安撫自家小姐:“最近院子裏的這些護衛們,他們的態度也好了許多呢,而且我聽說少爺吩咐下來,不管小姐需要什麼,都一定要滿足小姐。”
冬雪捧著鏡匣盒子放在梳妝台上,讓夜安暖挑選,笑嘻嘻地道:“小姐你瞧,你上次要碧玉梳家的金鑲玉簪子,這不就送來了許多麼?”
夜安暖臉上露出喜色,隨即又變得恨恨:“那又有什麼用!寒哥哥還是不許我出門,那賤婢都走了這麼久,他還不許我出門!”
她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支簪子,冬雪立即拿出來在她發髻上比劃。
夜安暖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唇紅齒白,雙眸似水,黑鴉鴉的頭發,那支簪子戴在頭上似乎還配不上自己。
她又點了另一支金鑲紅寶石,花式繁雜些的簪子。
冬雪忙放下那支換上這支。
繁複鮮亮的首飾戴在頭上,看起來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夜安暖對著鏡子微微一笑:“就這支吧。可惜不能出門,不然的話,可以親自去選幾支的。”
冬雪小心地把簪子幫她佩戴在發髻上,低聲勸慰她:“奴婢覺得,其實少爺並不惱小姐,隻是因為上次老爺的事,富貴叔揪著不放,少爺也不好和他對著幹。”
夜安暖拿起手邊的釵子便給了冬雪一下:“你這賤婢,竟還叫那老賊坯子做叔?!”
冬雪哎喲一聲,手上被紮得流了血,她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嘴裏連連求饒:“奴婢錯了,小姐莫要生氣!奴婢隻是從小叫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夜安暖看也不看冬雪,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懶懶地道:“算了,我知道你是個蠢貨!若不是這院子裏不許進新人,早就把你打發了去了!”
冬雪剛剛抬起頭來,聽得這話立即又磕下頭去:“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小姐千萬別不要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