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愣了一下也想了起來,似乎玉竹真的說過,康王的病需要靜養?
“那怎麼辦?”大軍出征在即,主帥的身子卻出了毛病,還怎麼跟南越打仗?
燕青慌了神,跟在玉竹身邊軟語央求,求她想想辦法。
鬱歡同燕青的關係一向不錯,看得不忍,也過來幫著說情:“妹妹你就想點辦法幫幫他吧,你的醫術那麼高明,死人都能被你救活,就讓康王先活蹦亂跳地去打仗,打完了回來再靜養不行嗎?”
“就是,”有人幫著說話,燕青立即順杆爬:“康王還是寶兒的上司呢!就算看寶兒的麵子,你也得幫忙啊!這次寶兒也得隨軍出征,你就讓寶兒少操點心不行嗎?”
鬱歡的臉色變了:“寶兒哥也要出征?”
燕青一拍腦袋,他怎麼把這事忘了!
這事遲早要被鬱歡知道,瞞也瞞不了多久。燕青索性實話實說:“康王出征,寶兒做為他麾下的一名猛將,肯定要跟著的,還有你曹宏大哥,康王肯定會把他也帶上。”
看看鬱歡難看的臉色,他又低聲安慰她:“鬱歡你也別太擔心,寶兒勇猛無敵,戰陣經驗豐富,又有曹宏在身邊,他們兄弟倆互相照顧著,一定能立得大功回來,到時候封妻蔭子,給你掙個誥命的封號……”
“誰稀罕他掙這些啊!”
無視了燕青和玉竹擔心的目光,鬱歡喊道:“我也要去打南越!”
燕青:“……”
玉竹:“……”
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啊?
“以前在禮縣的時候,你們嫌我年齡小不讓我去打胡族,那時候妹妹比我小都能去救治傷員,現在我都及笄了,總不能再說我小了吧?我不管,我要去打南越蠻子!”鬱歡根本沒理會兩人的臉色,怒氣衝衝地喊道。
看樣子,當年在北疆戰事時,田治輝和玉竹去救治傷兵,寶兒上城頭殺敵,隻把鬱歡和江氏關在家裏,給這丫頭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啊。
燕青同玉竹對視一眼,兩人均是心中無奈。
及笄就是大人了?
轉念一想及笄還真能算是大人了,可及笄能算大人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成親了,不是可以去打仗好不好?
玉竹看看外麵,田治輝正忙著診治病人,沒聽到鬱歡的話。
“姐姐,這是可不是在禮縣守城的時候,這件事姐夫和燕青說了都不算的,軍中不能帶女子,不要說他倆,就是康王殿下他也不敢帶女子哪?”
玉竹溫聲勸道:“再說了,京城中還有這麼多的事,你若走了,醫館裏的事怎麼辦,誰來做?”
“是啊是啊,”燕青也急忙跟著勸道:“軍中紀律嚴明,鬱歡你不想連累寶兒和康王吧?”
這倒也是,雖然她很想上陣殺敵,但可不想連累別人。
鬱歡癟了癟嘴,悶悶不樂。
正說著康王,康王就到了。
“你小子,我去你營中找你沒找到,就知道你肯定來了這裏。”康王笑吟吟地邁步進了後堂,看看眾人的臉色,覺得不對:“你們怎麼了,正說什麼呢?”
鬱歡和玉竹見康王進來,同時施禮,康王笑吟吟揮手道:“都不是外人,不用多禮。你們說什麼呢?我聽到有人說連累我什麼的?”
“正說你呢!”燕青沒好氣地搭著他的肩膀,怒道:“怎麼都不打聲招呼就直接請戰了?你的身子能受得了嗎?這不給玉竹找麻煩呢嘛!”
康王哈哈一笑:“我當是啥大事呢,原來是這點破事啊!玉大夫醫術高明,我的病不是好了嗎?”
“可你需要靜養啊!”
燕青真是氣壞了,打仗有什麼好的,這一個兩個的都爭著要去,鬱歡一個女人家要去,康王一個病人也要去,都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好玩呢?!
“哦對,我倒忘了這茬了。”康王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要遭一番埋怨的準備,笑嘻嘻地道:“是我錯了,你們說怎麼辦吧?現在父皇都答應了,兵部的軍令也發下來了,我若不去的話,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他這是準備耍賴皮了!
遲鈍如鬱歡也看得出康王的意圖,或許因為某些方麵同病相憐吧,她倒是挺能理解康王的,轉過去向玉竹求情:“妹妹,你就給康王殿下想點辦法,”
燕青和康王也帶著幾分乞求之色看著玉竹。
兩人都以為玉竹會埋怨一番,然後還是會幫康王想辦法,她的辦法多的是嘛。
沒想到玉竹什麼也沒說,隻讓康王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診了脈,開了方子交給鬱歡去抓藥,又向康王叮囑了藥物的用法和注意事項。
“還有,服藥期間盡量不要吃生冷的東西,這個應當不難做到吧?”
“好,”康王點頭答應,滿臉喜色:“這次我一定遵醫囑,玉竹讓我怎樣我就怎麼樣!”
玉竹點點頭,把脈枕收起來:“那就沒事了。”
“這就沒事了?”燕青本來是準備看熱鬧的,打算等玉竹批評康王的時候,他也跟著說兩句嘴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沒事了。
“康王他不聽大夫的話,你也不罵他?”
玉竹淡淡地看燕青一眼:“事已至此,罵有何用,我為什麼要罵康王殿下?”
“那不對啊,你以前還經常罵我來著!”燕青帶著幾分委屈和不服氣怒道:“每次我不聽你的話,跑出去或者不吃藥,都會挨你罵!”
玉竹似笑非笑地瞟燕青一眼:“康王殿下這可是初犯,你呢?你惹了多少禍?”
“……”
燕青啞口無言,他惹禍精的綽號可不是白來的。在禮縣的三年裏,隔三岔五燕青就要出去找胡族的麻煩,不知受了多少傷。更過分的是,他還不聽玉竹的話,傷還沒好就去胡族領地,經常是舊傷之上又加新傷。
和他給玉竹帶來的麻煩相比,康王這點事還真不值一提。
“那你也偏心了,是不是因為他是王爺你就不罵他啊?”燕青小聲嘟囔道,拿眼去瞟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