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迷迷糊糊的閉著眼,聽說傷兵營有人中毒,一個激靈霎時清醒過來。
容墨放下書卷,自然而然的過去扶她。“白辭會醫術。”
“是修羅門的毒,他解不了。”駱青瑤一點麵子都不給,掀開鬥篷徑自下床。“他那點本事,也就看個頭疼腦熱。”
容墨忍著笑,彎腰拿起鬥篷披到她身上,仔細係上帶子。
白辭就站在帳外,兩人的對話,自然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話不怎麼好聽,可她說的,差不多就是事實。
他確實不如她。
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主上的安全,助他登上九五之位,每個人會的本事都不一樣。
若非衛國突然來犯,主上也不至於接了密旨,前來守城。
——
大雨如注,營地上的火把早已熄滅,隻有帳前的燈籠,還在燃燒。
光影搖曳,傷兵營內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駭人。
駱青瑤捏緊了佛珠,一進去旋即施展慕雲追仙步法,點了中毒之人的穴位。
容墨背著手,靜靜站在一側,意味深長的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如蝴蝶穿過花叢般翩然翻飛。
白辭整個看呆了,雙眼睜的大大,震驚的無以複加。
青雲先生的慕雲追仙步法果然非同凡響!
“呆子,過來幫忙。”駱青瑤從他身邊晃過,手臂一伸,旋即將他帶進傷兵中間。
白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轉瞬又激動起來,諂媚的衝她笑。“師叔祖,能不能教我慕雲追仙步法。”
駱青瑤停下來,臉上浮起牲畜無害的微笑,淡定吐出兩個字:“不能!”
白辭失望的摸了摸鼻子,問道:“要做什麼?”
“給他們放血。”駱青瑤從荷包裏倒出一隻精巧的瓷瓶,取了兩粒藥丸化入水中。
白辭聞到那藥丸的香味,心服口服的開始給被點了穴的傷兵放血。
一通忙下來,駱青瑤身上的錦袍染了不少血,臉色也十分難看。“立即派人去其他的營帳,看看是否還有人中毒。”
容墨上前,掏出錦帕將她臉上沾染的血跡擦去,輕聲問道:“可是有人投毒?”
“是。”駱青瑤拿走他手裏的錦帕,胡亂擦了一把,又道:“通知今夜巡防的人須多加小心,修羅門的毒,防不勝防。”
容墨斂眉,如無底的深淵的黑眸危險眯起。
回到營帳,駱青瑤把自己帶來的解毒丸都翻出來,交給白辭分發下去,跟著換了身夜行衣,披上蓑衣和容墨悄悄離開大營。
衛國大軍果然搬離了原來的營地,駐紮到地勢較高的一處山坡上。
大雨很好的掩蓋了兩人的氣息,一路進去,輕易的避開了巡防的人馬,悄悄靠近帥帳。
帳內人聲鼎沸,似乎在爭執著什麼。
駱青瑤和容墨藏好身形,安靜偷聽。
“太子殿下,末將懇請殿下班師回朝!”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末將也懇請殿下班師回朝!”
“末將附議!”
“都給本王閉嘴!”司徒謹大怒。
帳中安靜下去,司徒謹劇烈的咳嗽聲,清晰傳出。
竟然受傷了?駱青瑤撚了撚佛珠,若有所思的望著帳中的人影。
容墨在黑暗中皺了皺眉,根本不管帳內之人說了什麼,所有的心思都在駱青瑤身上。
可她心裏什麼都不想,無論他如何留意,都感知不到半分心思。
“太子殿下……”帳中再次傳出聲音。
這一次,站著的人都跪了下去,齊聲請他保重身體。
駱青瑤悄然起身,往後退了退,摸到能看見司徒謹正麵的位置,取下鞋履上的短刀,欲劃開帳布一探究竟。
容墨及時攔住她的動作,輕輕搖頭。
司徒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若驚動了他,今夜別想活著離開。
駱青瑤抿了抿唇,失望的把短刀收回去。
“縛妖索現世,還落在大順國人手中,眾將可有法子將那神物奪來?”司徒謹墨色的黑眸一掃,不怒自威。“若是沒法子,全都給本王滾出去!”
吼聲落地,跪在地上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全都低下頭去。
駱青瑤在帳外聽著差點沒笑出來,那破玩意要是能搶走,她隨時歡迎他們來搶。
容墨感應到她的心思,眉峰又往下壓了壓。
她還不知道,縛妖索隻要離開她超過一定時間,她便會形神俱滅。
“都下去吧,本王倦了。”司徒謹不耐煩的擺擺手,又是一陣猛咳。
那些前來勸他撤兵的將領沉默片刻,陸續起身離開營帳。
駱青瑤和容墨施展輕功避開,過了一陣又折回去,不料帳內已然熄燈。
“先回去,明日一早再來。”容墨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施展輕功,帶她離開衛國大營。
雨下的太大了,雖然穿著蓑衣,身上的衣服也濕的透透的。
駱青瑤本就怕冷,衣服濕了之後,感覺血液流淌的速度都跟著慢下來。
回到我方大營,兩人誰都沒驚動,悄悄進入容墨的營帳。
駱青瑤一進去就把蓑衣脫下來,渾身發抖的去找衣服換。
“我給你找。”容墨見她冷的嘴唇都紫了,趕緊將她推到屏風後。
駱青瑤冷的牙齒直打顫,僵著雙手把濕衣服脫下來,焦急催促。“快點,我要凍死了。”
話音剛落,容墨的狐裘鬥篷便飛了過來。
駱青瑤伸手接住,披到身上抱緊雙臂蹲到地上取暖。
容墨找好了衣服遞給她,自己在屏風另一麵換。
駱青瑤穿好裏衣和中衣,披著鬥篷出來時,正好看到他隻穿著褻褲,眼神不由的亮起。“身材不錯啊,比龍泉寺的武僧不差多少。”
容墨手上的動作一頓,尚未來得及開口,就感應到她奇怪的心思:腹肌還是很明顯的嘛,不知道手感如何。
垂眸往自己肚子上瞄了眼,又感應到她在心裏說:算了,調戲自己的徒孫是不對的,等回龍泉寺,可以借著指點武功的借口,去調戲下那些武僧。
容墨的臉色隱隱發沉。
調戲他不對,調戲寺裏的武僧難道就是對的麼!
“你怎麼不穿衣服,發什麼呆呢?”駱青瑤渾然不知他能感應到自己的心思,見他不動,忍不住揶揄。“我知道你身材好,秀感冒了我可不給你治。”
“咳……”容墨清了清嗓子,故意上前一步,牢牢擋住她的去路。“師叔祖,你能否指點下我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