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我隻是擔心你

要是以前,她從來不會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來說事,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不這樣做,聲音冷冷的:“餘靳淮,你跟我媽媽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

餘靳淮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從陰鷙瘋狂,變得逐漸冷靜。

花語挑著眉看著他:“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那個人根本就不叫步言,而是叫做安不言,是我母親安不語的弟弟。”

從Ice醒來開始,過往所有被遺忘的記憶都回籠了,很對事情她雖然不是全然的了解,但是也摸到了一點輪廓。

這點輪廓,就包括餘家跟安不語的死有關係。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花語絕對不會懷疑餘靳淮什麼,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了說,因為她知道,如果是像如今這個樣子,實在太傷人。

餘靳淮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就因為這個?”

花語低頭,看上去似乎是不想多看這個人一眼,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實在是太難過,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時間要到了。

Ice不會給她一點多餘的時間,副人格是爭不贏主人格的,拚到最後就隻有魚死網破這一條路,好一會兒,她說:“你走吧,我暫時不想見你。”

餘靳淮問:“那你什麼時候才願意見我?”

花語張了張嘴,最終說:“等我查清楚真相的時候。”

說完她側過身,讓臉沉在了燈光的陰影裏,“請你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餘靳淮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說話,隻是伸手摸了摸花語的頭發,兩人在一室溫暖中靜對無言。

餘靳淮啞聲開口:“我先走了。”

花語嗯了一聲,極其冷淡。

窗戶又響了一聲,臥室裏重新安靜下來。

花語知道,按照餘靳淮的身手,想要無聲無息的潛進來是易如反掌的事,弄出聲響隻是在提醒她而已。

好一會兒,花語才側過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觸手濕潤,一滴眼淚砸了下來,正好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燙的她一縮。

很難過。

好像要死掉了一樣。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痛的不是被火燒死,是心愛之人在眼前,你卻無法擁抱他。

花語趴在桌子上痛哭失聲,好像是要把兩輩子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

……

鳳皖站在門口,聽見房間裏麵隱隱的哭聲,沉默了許久,伸手想要敲門,但是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她不知道花語為什麼哭,但是卻聽得出來裏麵的難過。

但是花語沒有透露分毫,就代表著她不想別人知道,既然這樣……

就不問了吧。

鳳皖垂下眼睫。

花語哭了多久,鳳皖就在門口站了多久,直到哭聲停止,她才離開。

……

“你怎麼過來了??!”陳珮嚇得手裏的薯片掉在了地上,連忙低頭手忙腳亂去撿,然而一雙修長白皙卻布滿了薄繭的手卻先她一步把那袋黃瓜味的薯片給撿了起來。

但是沒有還給陳珮的意思。

那人輕輕的挑了一下眉:“我記得,你的醫生說,你最近隻能吃清淡的小粥青菜,這個哪兒來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醫生……”陳珮的聲音小的可憐,還不停的往後退。

她退一步,那人就得寸進尺的進一步。

為了躲開醫生和護士的檢查,陳珮特意把零食藏在了放衣服的小櫃子裏,小櫃子貼著牆,沒過一會兒她就背靠上牆了——無路可退。

陳珮都快要哭了:“……白藏哥哥……”

白藏停住了腳步,看著被他圈在這方寸之地的小姑娘。

出發前明明麵色紅潤健康,這會兒卻蒼白的幾近透明,病號服掛在身上,就像是小孩兒偷穿大人的衣服,空落落的,沒有一點肉。

就是這一點嶙峋的骨肉上,也是斑駁的傷痕。

當初陳珮說要進偵查係的時候,他就非常的不讚同,但是這個一向軟乎乎的小姑娘意外的非常堅持,他沒有辦法,隻能答應了,但是如果會出這樣的事……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她進軍事學院。

白藏的眼睛裏藏著冷沉的光,嚇得陳珮一抖,白藏韓進收斂好自己的情緒,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東西哪兒來的?”

說著晃了晃手上的薯片。

陳珮從小就不是個會撒謊的小孩兒,一問就招供了:“是……是我們今天去看花花的時候,在路上偷偷買的……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白藏忽然伸手抬起了少女的下巴,審視的說:“就這一袋?”

陳珮本來想點頭,但是看著白藏的表情,就委屈的噘著嘴,一彎腰從白藏的胳膊底下鑽出去,打開自己的小櫃子,從衣服底下翻出了一包黑胡椒味的小小酥和一瓶可樂。

白藏有點哭笑不得:“膽子大了嗯?現在竟然連可樂這種碳酸飲料都敢碰了?”

說實話,陳珮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喝過肥宅快樂水,她父母倒是沒有把她管的這麼嚴,主要還是因為白藏的淫威作亂,這個人從小學開始就不允許她吃垃圾食品,不許喝酒,也不許喝帶色素的飲料。

這次好不容易想場合想嚐嚐肥宅快樂水,就被這人給抓了個正著。

“我……我知道錯了。”陳珮可憐巴巴的伸手拽了拽白藏的衣袖,“白藏哥哥,你別生氣……”

白藏其實本來也沒有生氣,隻是擔心壞了,從接到陳珮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立刻向學校請了假往G省趕,但是清水鎮已經戒嚴,不允許任何人進,他沒有辦法,隻好又去辦了相關的手續,一直到現在才終於進來了這個小鎮子,見到了這個他擔心了許久的小姑娘。

一路上的風塵勞累,徹夜難眠,似乎都在小姑娘這個拽衣角的這個小動作中消失殆盡了。

尤其是……她還這麼軟乎乎的叫著白藏哥哥。

白藏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陳珮緊緊地抱進了懷裏,低聲說:“珮珮,我沒有生氣,我隻是……”

很擔心很擔心你。

擔心你疼,擔心你難受,擔心你害怕,擔心……沒有人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