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正好看見了餘靳淮擔憂的臉,
她滿頭的冷汗,卻什麼都顧不上了,猛然勾住了餘靳淮的脖子,聲音帶著無盡的後怕:“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她說的又輕又軟,但是卻帶著難以言說的悲哀,讓餘靳淮想要推開花語的手僵住了。
……心口忽然細細密密的疼痛了起來,讓人幾乎喘不上氣。
花語淚流滿麵,抱著餘靳淮哭了好一一會兒,才聽見餘靳淮聲音僵硬道:“你現在哭,明天早上起來,眼睛會腫。”
花語更難受了:“……那你哄哄我呀,你哄哄我,我就不哭了。”
餘靳淮遲疑了一下:“真的?”
花語眼睛裏全是亮晶晶的眼淚,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真的呐,你抱抱我,親親我……”
餘靳淮剛要反駁她這無理的要求,就聽見花語繼續用小小的聲音說:“……讓我感覺到你真的還在。”
餘靳淮想起花語在夢魘之中悲傷刻骨的表情,閉了閉眼睛,努力想要壓下自己心口冒上來的心疼。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兩樣東西,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噴嚏和愛情。
當愛情悄然,世界翻天覆地,所有無色透明的東西都變得色彩斑斕了起來。
餘靳淮覺得,似乎在很遙遠的時候,他真的曾經抱著這個姑娘輕聲的誘哄。
在她褪去了一切鋒利的肆意的鱗甲後,剩下的麵對他的,其實隻是柔軟的不不堪一擊的溫情軟腸罷了。
他伸手抱住花語,低聲在她耳邊道:“不要哭了,明天眼睛會很痛。”
花語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他。
少女的眼睛仿佛聚集著全世界的星光,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水潤的唇因為剛剛的哭泣還在輕輕的顫抖,在朦朧的月光之中,仿若勾人魂魄的妖精。
他忽然垂頭,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餘靳淮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會做對不起顧別枝的事情,但是心裏的渴望如此的濃烈,不是想要壓抑就能壓抑的住的。
他對顧別枝發乎情止乎禮,他知道自己最深愛的人就是顧別枝,但是在顧別枝的身上,他找不到一點的衝動卻神奇的出現在了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人身上。
他已經不想深究,便就當這是一場幻夢,永夜沉淪。
……
花語終於知道皮的下場了。
她被餘靳淮摁在床上,除了沒進去,基本上什麼都做了。
本來初衷是想要她別哭了,結果卻讓她哭的更凶。
餘靳淮看著花語紅彤彤的眼睛,難得的有幾分愧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還有兩個小時,睡一會兒。”
聲音雖然還冷梆梆的,但是卻動作溫柔的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那一瞬間,花語還以為自己的大魔王回來了,但是她明白,容修說要一個月就得要一個月,餘靳淮不可能這麼快就恢複記憶。
雖然勾搭餘靳淮就是在變相的給自己戴綠帽子,但是花語也不想自己男人把情深似海放在別的地方,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兩害相權取其輕,花語果斷的選擇了給自己戴綠帽子。
花語在餘靳淮的懷裏拱了拱,想起來夢中的事情。
餘靳淮最終守著她的骨灰孤獨的死去,那一瞬間,殘陽如血,仿佛半個天幕都坍塌了下來,是花語此生都不想再見的景象。
她抽了抽鼻子,抬頭在他喉結上輕輕了一下,隨意道:“餘靳淮,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候的樣子?”
餘靳淮閉上眼睛,“頒獎典禮?記不太清。”
花語搖了搖頭,“嗯……不是,是更早更早的以前。”
餘靳淮一怔,“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你?”
花語笑了一下,“是啊,上輩子就認識了呢。”
餘靳淮:“……”
他覺得花語是在逗他,於是把這小慫包的腦袋一壓,緊緊的貼在了胸前,“你話怎麼那麼多?睡覺,明天早上起不來我就給你身上潑冷水。”
花語笑嘻嘻的一點都不怕:“你才舍不得呢。”
也許是因為終於回到熟悉的懷抱,花語沒有再做任何的夢,睡到了早晨五點半,餘靳淮生物鍾讓他準時醒過來,幾乎一秒不差。
但是他像是習慣懷裏抱著個人一般,起床的時候十分熟練小心的就把懷裏的小姑娘溫柔的放到了一邊,讓她繼續安睡。
等做完這一切,餘靳淮才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剛要起身下床,花語忽然驚醒一般,迷茫又可憐的睜開了眼睛,手無意識的到處摸索了一下,直到睜開眼看見餘靳淮還在,才鬆了口氣,開始撒嬌:“要抱抱。”
餘靳淮:“大清早的抱什麼抱,自己起來。”
花語撇嘴看著他。
餘靳淮:“……”
他認命的將花語抱進懷裏,然後抱著光著腳丫的小慫包到陽台上洗漱。
花語的洗漱用品不在,但是好在餘靳淮帶著備用的牙刷,但是沒有另一管牙膏。
花語理所當然的用嫩白的腳趾頭踢了踢餘靳淮的腰,指使他:“給我擠牙膏。”
餘靳淮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什麼?”
花語想了想,裝出一副很柔弱的模樣:“人家昨天晚上做噩夢被嚇到了,害怕……”
“……”但是這跟你讓我給你擠牙膏有什麼關係?
最後,餘二爺不僅給花語擠了牙膏,還給她洗了個臉,進門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想找衣服給她換,服務簡直到位的不行。
但是某人卻是隻白眼狼,利用完了就跑,做賊似的溜回來女生宿舍。
而餘靳淮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看著外麵還沒有升起的太陽,想起被自己遺忘的頒獎典禮上的花語,忽然起身從書桌上抽出了一個牛皮本。
……
軍事學院的起床時間是六點,花語回去的時候室友們還都在睡覺,她從衣櫃裏拿出學校發的訓練服穿上了,狄子音才打著哈欠醒過來,看見已經收拾好了的花語,直接震驚了:“我天!花花你怎麼起這麼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