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當過兵吧？”周蕭卻問。
“嗯。”劉明哲微微點頭，淡淡道：“空降兵！”
“腿裏怎麼楔了顆釘子。”周蕭低頭看了一眼，他看的可是相當清楚，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劉明哲一怔，卻笑道：“空降兵嘛，總有各種各樣的麻煩，五年前空降地震災區，我我不去，沒辦法，老爺子非逼著我上，同行有新兵，我這個老兵總要擋在前頭吧，就直接跳下去了，然後就出事兒了。”
“不過你看，醫療技術發達，我運氣又好，沒傷到重要部位，現在走起路來，杠杠的。”
他自己還豎著大拇指。
周蕭卻有些想哭。
五年前大地震，他雖然沒見過，卻聽過，劉明哲虛長他幾歲，但那個時候，他應該最多二十歲。
也就是，他和他的未婚妻，都是第一時間去抗震救災。
他活下來了。
未婚妻卻……
“漂亮吧！”劉明哲拿出來照片，就是他手機壁紙。“唯一一張生活照，她這個人不喜歡照照片，勸了好幾次，勸不下啊！”
他長歎了一口氣。
“抱歉……”
周蕭又想哭，卻忍住。
“沒什麼抱歉的，我現在不活得挺瀟灑？沒了她還挺好，我可以隨便找女人，以後可以找個更漂亮，更年輕，更聽話的。”
“也是當軍醫的？”周蕭順著他的話茬。
他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連忙道：“不要當軍醫的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找個娛樂圈的，安全！活在大後方，按我的勢力慢慢捧起來，帶出去也有麵兒。”
真的有麵兒嗎？
周蕭很想問這句。
雖然他知道，劉明哲多半會“很有麵兒”。
但一個人話，往往是心口不一的。
車裏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另外一個電話打來，是馮梅的電話，她簡單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將聯係方式給了周蕭。
“走吧，去醫院。”周蕭。
車子拐彎。
“手機給我。”周蕭向劉明哲討要手機。
劉明哲二話沒，直接遞過。
隻見周蕭熟練的輸入了一係列的藥材名字，道：“按這個藥方，去江城，找景楚媛抓藥，每早午晚各一次，每次不可以泡超過三十分鍾，十後，來找我，我親自給你手術。”
“給我手術？”劉明哲一愣。
“恢複如初的手術，能讓你健步如飛，再次從空跳下去，挽救更多的人。”
周蕭微笑。
“哦，對了，這次不收費，但手術就要收費了，要你們提供一切器材，和手術室，還有費用十三萬。”
十三萬！
劉明哲可是知道，他給風易看病，張口就是一億，他還是個健全人。
給他劉明哲看病卻隻要十三萬。
他開價，是看心情的嗎？
是的。
就是看心情，也看人。
“真的可以恢複如初嗎？”劉明哲激動道。
“真的可以，就算你這條腿壞上幾十年，我都能治過來，隻不過那壞上幾十年的腿，就得是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周蕭淡淡道。
“謝謝。”
“不客氣。”
車裏又陷入安靜。
開車的司機靜聽著二人的對話，後視鏡裏看了周蕭一眼，同樣投來感激的眼神。
車到醫院。
劉明哲也跟著進了醫院。
司機原本是準備在樓下等著的，考慮再三後，還是停車跟著上來了。
住院部。
還未上樓，就在門口，周蕭便被人攔住了。
“您是……周蕭，周先生吧！”
一名中年婦女，模樣普通，沒什麼特別驚豔的地方。
周蕭道：“您好，您是……”
“我是淩誌的媽媽，周先生，您終於來了，我見到您真是……”女人的眼淚果然很容易就能擠出來，她才隻是見到周蕭，眼淚便已經飆出來了。
周蕭不太擅長對付女人的眼淚，就算是中年婦女也一樣，還是劉明哲及時問道：“病人呢？”
“您是……”女人打量著劉明哲。
劉明哲的穿戴明顯比周蕭更好，難道是什麼大人物？
“周先生的助手，負責幫他跑跑腿而已。”劉明哲隨口道。
“哦。”
女人的視線離開，轉到周蕭身上，道：“我兒子就在樓上，這不是馮老師剛打電話過來，我就在樓下等著，周先生請，快請！”
幾人進門。
現在是晚上，醫院裏的人並不多，電梯就停在一層。
淩誌住二十三樓。
他的父親淩宏正在照顧他。
他們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自己的兒子那麼爭氣，考上了燕大，本來覺得是苦盡甘來了，沒成想居然遇上了這麼一個毛病。
割還是不割，問題是很嚴重。
雖不是將那東西割了，可醫生了，照樣是會影響到以後生育的。
病房裏的人也不多，隻有三張床，而且是已經到晚上了，隻有靠窗的那張病床上有一個病人，隔著簾子也看不到情況。
周蕭鬆了口氣。
隻能，幸好淩誌的家人沒有把這件事情散播出去，要不然就是一個大麻煩。
人太多也不好看病不是。
本來幾分鍾就能解決的事情，如果有人看著的話，就需要很長時間了。
淩誌和劉明哲的情況畢竟是不一樣的。
要知道，劉明哲的家世是有些恐怖的，周蕭必須要謹慎，必須要讓人看到效果，所以隻能采取先用藥物，後手術的辦法了。
幸好，劉明哲貌似是相信他的。
“淩宏，周先生來了。”
到了病房門口，女人壓低聲音，激動地先喊淩宏。
淩誌正在睡覺。
看他的樣子，估計是折騰得不輕，好不容易睡著，自然不想驚醒他。
周先生？
簾子那邊動了動，那邊的病人和家數明顯是沒睡著的。
“你好，淩先生。”周蕭打招呼。
淩宏搓了搓手，有些拘謹的握手，同時問道：“周先生，我兒子現在這樣，治療不礙事兒吧？”
“沒關係，不礙事兒，讓他睡著就行，搬個凳子吧。”
周蕭已經到了病床前，先觀察了一下淩誌的臉色，緊接著，拉起被子開始檢查。
簡單看了一下，最終還是要靠把脈的。
這當然隻是做個架勢，周蕭一邊把脈，一邊運起特殊靈力，流轉於手上和眼睛上，觀察他的體內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