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那一些往事

從賭場出來,已經是九點多了,劉明哲雖然不是香山本地人,卻對香山非常熟悉,帶著周蕭吃了夜宵,才送他回去。

在見過的富家少爺裏,他算是罕見的比較親民的人了。

周蕭感覺不錯。

還未到酒店,車裏的氣氛還算和諧,就是周蕭和劉明哲都不是話多的人,一個在閉目養神,一個在看手機。

周蕭坐車是沒有看手機的習慣的,除非是太忙了。

正閉目養神。

“嗡嗡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震動。

周蕭很少調成鈴聲,免得打擾其他人,反正以他的聽力,手裏就算是震動,也能聽得非常清楚。

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

“喂。”

“周啊,是我,戴添。”

“戴主任。”周蕭睜開眼睛,明顯有些意外,這戴添和他並不算合得來的那種人,怎麼會在這個點兒給自己打電話的。

有事相求。

一定是這樣。

“周啊,聽你現在是在香山?”戴添壓著聲音,沒平時那副倚老賣老的樣子,親和力增加了。

“是,我是在香山,您有事兒嗎?”周蕭。

“在香山就好,是這樣,咱們燕大中文係的有一位老師,叫馮梅,不知道認不認識。”

“聽是聽過,但沒見過……”

周蕭謊了。

他沒聽過,自然也不可能見過。

戴添倒是鬆了口氣,道:“馮梅有一位得意門生,就住在香山,聽得了一種非常棘手的病,我看過他的病曆單,膀胱異常腫大,影響了泌尿係統,現在醫院給的建議是切除並且做後續處理,但你得知道,男人以後掛個尿袋子還能算男人嘛。”

“不是膀胱炎?”周蕭問。

“有那方麵的征兆,但不隻是那樣,看起來更像是性病,具體原因未知,沒有檢查出來。我是想,你是疑難雜症方麵的專家,就想著來求求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忙去瞧瞧。”戴添語氣放軟,他是頑固派,這樣的語氣很少能聽到。

簡直就像是一頭大象,突然壓低聲音,湊在你耳邊,聲話,唯恐它聲音太大影響到你的休息。

“戴主任求我,我當然沒二話,但有件事情很奇怪啊!”周蕭一邊應著,一邊問道。

“你!”

戴添豁出去了,哪怕周蕭問他什麼不好回答的問題,他也會盡力回答。

周蕭道:“我尋思,要求人,也應該是馮老師來求我,怎麼您反倒幫她來求我了。”

這倆人,一定有問題!

周蕭是那種不太喜歡八卦別人的人,可這是戴添啊,燕京大學最最最最頑固的人!

這種人,一旦求人,那絕對是最能豁出去的!

此時不問,以後就別想知道了。

聞言,戴添忸怩道:“其實——我最近正在追求馮老師……”

“戴教授寶刀不老!”周蕭憋笑,道:“就衝這個,您這事兒啊,我幫了!她這個門生,我一定幫忙治好,隻不過戴主任,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套個話。”

“你!”

戴添這次真是豁出去了,就差沒唱“壯士一去不複還”了!

“戴主任,您別這麼緊張,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讓您幫著挑幾個不錯的研究生,我想帶帶。您也知道,我學的是中醫,現在咱們中醫式微,我師承古華先生,以前沒能力就不了,現在有了能力,自然是要將先生的醫術發揚光大的,我手底下的兩個徒弟,您也知道,一個是林雨露,一個是景楚媛,這倆都是才,現在也學了有三成了,我想著趁著集團現在還沒壯大,我時間還多,就想多帶幾個,要那種能吃苦的,您幫著挑幾個,下次我回燕大的時候再辦手續,您看怎麼樣?”周蕭毫不掩飾地著,哪怕身旁就坐著劉明哲。

或者,這樣跟戴添,效果反而更好。

戴添是燕大知名教授,劉明哲也聽過,當著他的麵兒提起古華先生,可信度更會增加的。

“這是好事兒啊!”戴添聽起來有些激動。

“這樣好了,手續各方麵的,我這邊直接給你處理了,我相信校長肯定願意給你開這個先河,至於這些研究生,我看也不用整蹲在實驗室了,實踐就是最好的學習方法,我挑幾個,直接讓他們去找你,你手把手教,你看怎麼樣?”

“先讓他們去江城好了,讓景楚媛先幫忙帶帶,讓他們學習一些基礎,讓一個普林斯頓大學的畢業研究生教他們,也不算過分吧?”周蕭笑道。

“成,那就這麼定了!馮老師的事情,還得請你多上上心,我這邊給馮老師一下,讓她聯係你。”戴添。

“成!”

戴添那邊迫不及待地掛斷了。

電話一掛斷。

劉明哲便問道:“戴添?”

“嗯。”周蕭點頭,看向他道:“是香山這邊有個棘手的病人,希望我能親自去看看。”

“那現在是回酒店還是去醫院?”劉明哲問。

“不急,來也有趣,需要幫忙的這個人是中文係的……”

周蕭跟他吐槽了兩句。

劉明哲笑道:“戴添其實算結婚比較早的,他在燕大讀書的時候就結婚了,他老婆是軍醫,死了。”

“死了!”周蕭一怔。

“嗯,抗震救災,沒到目的地,就因為地震加泥石流,死在了路上,當時埋在下麵的還有我姐姐,哦對了,也是我未婚妻。”劉明哲輕描淡寫地著,完全聽不出來死掉的這個人是他的親人。

“你姐姐,還是未婚妻?”

這輩分,可夠亂的。

“我爸早年也參加過抗震救災,帶回來一個孤兒,雖然我叫她姐姐,其實沒和我家是一個戶口,我們從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長大後,她不聽,非要去當軍醫,那次抗震救災,她們那一批是尖兵,跟著第一隊進去的,強震過後是餘震,就那樣死在災區了。要我,她不去多好,反正都已經那樣了,人死了就死了,救不回來就救不回來,為什麼非要趕著第一批去呢。”

他語氣冷漠,聽起來,對別人的奉獻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