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鋪灑出條血路,縱馬其上陳叢肆意收割著軍功。
近了,近了,更近了。
蜂擁而上的涼騎難阻絕影的奔騰。
華雄驚得亡魂大冒,撥轉馬頭死命地磕著馬腹。
將為兵之膽。
主將一逃,騎兵再難結陣。衝鋒的咬牙閉眼心驚肉跳的衝,逃命的朝著四麵八方沒命的逃。
偶有騎射飛矢偷襲,打在陳叢厚重的鎧甲上濺起點點白痕。
馬蹄踏地之聲如同催命魔音,響在耳畔,落在心頭。
華雄不敢回頭沒命般奔逃,可普通汗血寶馬如何跑得過絕影,那根本就是兩個物種。
寒光奪目。
翼虎槍尖挑起華雄背後披風一卷,隨後自腋下穿出,擦著甲胄輕而易舉從後刺破胸前護心銅鏡。
陳叢拽槍一拖,便將華雄拽到馬下,掛在槍上拖地而走。
汗血寶馬隻覺背上一輕,邁開馬蹄肆意奔逃。
“唔,唔唔唔唔!”
躍馬後陣時,陳叢突然看到了一個叼著抹布的粽子。
勒停絕影打眼一看,原來是那論壇戰神潘無雙,剛才這貨還瞪自己來著....
不是說潘無雙喝了袁紹敬的毒酒,所以才打不過華雄嗎?
這瞅著也不像中毒的樣子啊,蛄蛹得還挺帶感。
“唔唔,唔唔唔。”
陳叢掏掏耳朵:“你說啥?”
潘鳳使勁蛄蛹著:“唔唔,唔唔唔。”
“傻狗,快點滾?”陳叢大怒:“好家夥,你踏馬還敢罵我?”
“唔?”潘鳳後背一涼,蛄蛹得更激烈了:“唔唔,唔唔唔。”
陳叢不再理他,俯身抄起一支涼騎遺落的騎槍,向前一拋便紮著一人披風將其掀落馬下。
那人早被嚇破了膽,翻滾起來使勁磕頭道:“將軍饒命,小人願降,願降!”
“降什麼降?你娘沒告訴你不許亂丟垃圾,汙染了環境算誰的?”
“啊?”
“啊什麼啊?”陳叢朝著潘鳳方向努努嘴:“趕緊撿走,下次不許這樣了!”
潘鳳猛地瞪大眼珠,瘋狂扭動著身體,嘴裏嗚咽道:“唔唔唔!唔唔唔....”
那人顫顫巍巍偷瞄陳叢一眼,再看看被拖在槍上的華雄。
一咬牙一跺腳。
隨便牽來一匹無主戰馬把潘鳳丟了上去,自己則上了另一匹。
拜道:“將軍不殺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說著拍馬而去。
陳叢目視二人遠去,笑了。
“我真是個寬宏大量又愛護環境的大好人呐,董胖應該給我頒個司隸省三好市民獎。”
華雄哼唧著吐出兩口血沫,懨懨道:“他說的是,陳叢,救救我。後來說的是陳子寧,我錯了。”
“呸!狡詐惡徒,休想騙我!”
華雄瞬間失語。
...
威武!~
威武!~
威武!~
陳叢駕馬慢行,享受著人生中的首個高光時刻。
兩道軍卒昂首齊喝,狂熱程度絲毫不下於後世信徒朝聖。
華雄徹底躺平了。
物理意義上的躺平。
被陳叢拖在地上,死狗一樣見證著屬於別人的榮耀。
他不明白,他都說了不跑,為啥還要被這樣對待,難道這人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
如果能重來,他寧願從來沒有出過汜水關....
盟軍大帳裏,袁紹安排著酒宴。
隻等陳叢入帳,烏泱泱湊過來一大票人,吹捧的、嫁女的、噓寒問暖的、擠眉弄眼請喝酒的。
沒有諸侯是傻子,他們忌憚陳叢勇武,最好的辦法不是打壓而是拉攏和交厚。
成不成兩說。
熱情態度擺在那裏,起碼還落個伸手不打笑臉人呢。
“子寧何故不救潘鳳?”
韓馥一開口,旁人立馬與其拉開一段距離。
不救就不救唄。
非要現在跳出來,這不招人恨嗎?
從開口那一刻起,其實韓馥也後悔了。
為了一個三合被華雄生擒的潘鳳,得罪亂軍之中生擒華雄的陳叢,怎麼看都不合算。
但潘鳳是他大將,一路追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況且他在寨牆上看得真切。
明明涼騎都被殺散了,明明潘鳳就在那裏。陳叢甚至不需要做什麼,解開繩索潘鳳自回。
即便陳叢什麼都不做,涼人已潰,盟軍士卒出去也能把人救回來。
誰承想。
陳叢還特意截停涼人擄走潘鳳,如此行事多少有點侮辱人了!
陳叢認真道:“他罵我。”
韓馥暗惱,不由加重了語氣:“他被縛著手腳堵著嘴,如何罵你?”
“他不是用嘴罵的,是用眼神罵我。”
韓馥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幹脆吼了出來:“眼神如何罵人!”
陳叢還沒想好咋辯,旁邊袁術當時就不樂意了。
開口就罵:“韓文節,你什麼意思?潘鳳勇武不輸子寧,他被擒那是心向董卓甘為俘虜。子寧放走他那是遂他心意。用得著你在這狗拿耗子!”
“你!!!”
諸侯間暫時和解了不假,但袁術跋扈慣了。一把拍開韓馥手指,轉頭便對隨侍喝道:“盟軍大勝,去取韓刺史所屬軍糧犒賞三軍。告訴大家夥,術今個高興,放開咯肚皮使勁吃!吃不飽的軍法從事!”
“喏!”
先折大將再折糧草,韓馥又怒又憤,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暈死過去。
“可以啊袁蜜水,沒想到你也是個能言善辯的主。”陳叢比著大拇指由衷讚歎道。
“什麼袁蜜水?叫嶽父。”
“嶽雞毛,八字還沒一撇呢,這都是要嫁我閨女的,回頭把你閨女畫像送來我挑挑再說。”
“嘿!~”
袁術正要跳腳,對上陳叢高傲的後腦勺,隻得打碎門牙往肚裏吞。
應付了一眾老潑皮後,陳叢行至大帳中間,提著華雄往前一丟,朝著袁紹拱手道:“盟主指揮有方,末將幸不辱命。”
“子寧驍勇!”
袁紹由衷讚歎一聲,抱拳敬天,道:“敬告天地,謁拜先王。譙縣義士曹操,不避艱險刺董討賊,今有大功於社稷,授封奮武將軍。其婿陳叢陣前擒將,斬敵不下百級,加封汜水亭侯。”
奮武將軍就一雜號將軍,職權不大,但處在軍職係統未曾崩壞的當下,還是有一定含金量的。畢竟時下領軍的,大多僅是校尉。
汜水亭地屬司隸,那是董卓的地盤,借花獻佛而已,袁紹封賞起來沒有任何負擔。
曹操、陳叢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