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變天了

“大兄安排到是妥當,隻是太爺那邊能答應嗎?”

曹仁的話恰恰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擔憂。

做了王吉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現在曹家畢竟還是曹嵩在當家,真要鬧得難看了,他們又該如何收場?

曹操詫異道:“明明是袁忠要殺王吉,與我等何幹?”

著啊!

眾人眼前一亮。

衝鋒在前和塵埃落定之後搖旗呐喊,分明就是毫不相幹的兩件事。

隻要他們不提,又有誰知道王吉是怎麼死的。

“但憑大兄吩咐。”

曹操開始安排行動,華佗卻想逃跑。

殺官造反啊,誅九族的重罪啊!

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何能這麼淡然,他也不想知道。

華佗隻知道,他還沒活夠,這要是摻和一腳下去,來日東窗事發....

背後伸來的巴掌拍在肩上那一刻,華佗驚倒在地,回頭就看到陳叢臉上猙獰的笑容。

“華子,上哪去?”

“那個,那個....小老兒腹中不適,方便則個。”

“你不會是想跑路吧?”

華佗心肝都在顫,哆哆嗦嗦道:“不會不會,真是腹中不適。”

“我陪你,不過你要是屙不出來,當心我打爆你的狗頭。”

華佗大驚,疾呼道:“陳子寧,你莫要忘了,小老兒予你還有救命之恩!”

陳叢似笑非笑道:“當真?”

華佗沉默了。

嚴格地算起來,其實所謂的救命之恩不過是他邀功之言罷了。

陳叢的體魄太變態。明明肩上讓人開了個大口子,然而脈搏強勁、呼吸平順,傷處慢慢止血愈合,沒有半分將死之人的疲態。

當日即便他不救,陳叢一樣不會死。

反而是因為他賣了陳叢的馬,導致二人一路走回的譙縣。

“你為啥就盯著小老兒不放?”

‘當然是因為你醫術強。’陳叢這般想著。

“當然是因為咱關係好!”陳叢如是說道。

華佗快哭了:“若真是關係好,你便放過小老兒吧,你們幹的可是掉腦袋的買賣,小老兒膽小,摻和不起。”

陳叢拾起泰阿掛在腰上,順手提起華佗。

稍稍回頭,道:“嶽父,王吉就交給我了。”

曹操心頭一跳:“子寧大婚當日,見血不祥!”

“沒事,過了十二點就不算當日。”

不等曹操追問何意,陳叢已經提著人出了府。

...

華佗,是一定要綁死的。

從長遠來看,未來的軍師戲忠、郭嘉全是英年早逝的貨色,沒個保命符綁在腰上怎麼能成?

就近而言,曹操有頭風,曹容生平不詳,也有病故的風險。

作為曹魏最大的股東之一,陳叢有責任,更有義務為集團未來發展提前規劃。

“陳子寧,擅殺官員是誅九族的重罪!”

陳叢詫異道:“明明是你動手殺的王吉,與我何幹?”

這話聽著耳熟....

華佗張口想罵,可二人已經臨近王吉下榻的酒樓,遠遠的都能看到護衛甲士,華佗隻得訕訕閉嘴。

此時沛地治所還在相縣,譙縣自然不存在太守府一說。

這也省去陳叢不少麻煩。

“站住!此地已被沛相征用,快滾!”

錚!~

一道寒芒刺破長夜,泰阿毫無征兆地出鞘,然後沒入甲士胸膛。不等旁邊甲士出聲預警,陳叢再轉劍鋒掠過那人喉嚨。

兩劍兩人一氣嗬成。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時,華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生活人無數的他甚少見到殺人之景。

陳叢隨手甩去劍尖血珠,踱步踏進酒樓。

也不知是王吉心大,還是他覺得譙縣安全,除了門口兩個門卒,樓內再無值守。

行至二樓,見一房間內燭火透亮。

陳叢推門一看,就看到一坨肥肉在跟姑娘切磋武藝,倆!

大人物們果然會玩....

“滾出去!”

王吉哼哧哼哧沒回頭,隻是聽見房門響動,本能地喝罵。

陳叢也不廢話,上前一劍透心涼。

“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公走好啊。”

尖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反應過來的可人兒邊叫邊哭邊跑。

“披上衣服,夜裏涼。”陳叢伸頭提醒一聲,結果姑娘們跑得更快了。

隨後。

陳叢翻開王吉,沾著地上的血跡在牆上寫下‘殺人者袁忠’,想了想,回頭問道:“譙縣的譙咋寫的?”

華佗顫顫巍巍比劃一下。

陳叢繼續補上‘和沛國譙人華佗字元化’

華佗:.....

......

......

夜半曹府,急促的叩門聲響起,驚醒了睡夢中的曹嵩。

“誰啊?”

“老爺,我是阿福,出大事了!”

曹嵩披件長袍,打開了臥房的門。

“出了何事?”

仆人臉上早就沒了血色,磕磕巴巴道:“沛,沛,沛。”

曹嵩不悅皺眉:“你一個勁沛甚,有話快說!”

“沛相死了,是袁忠和華佗幹的!”

曹嵩本能地察覺到不對。

袁忠字正甫,出自汝南袁氏,董卓任命的沛相。

他要殺王吉可以理解,那多出來的華佗又是何人?

“老爺,您快出去看看吧,大少爺聯合了二老爺和兩位夏侯老爺,公然推舉袁忠為沛相啊!”

“胡鬧!”

等曹嵩穿好衣服來到正堂,才發現正堂早就擠滿了人,桌案上還擺著顆血淋淋的頭顱,不是王吉又是何人。

曹嵩一眼找到人群中的陌生男子。

“你就是袁忠,袁正甫?”

袁忠拱拱手:“晚輩袁忠,見過曹公。”

“哼!”曹嵩一甩長袖,不忿道:“袁正甫,你擅殺沛相,與謀反何異?”

袁忠也很蒙逼,他睡得好好的,王吉死了,曹操來了。

一夜間,譙縣一眾豪強全都尊他為沛相。

就挺莫名其妙的。

曹操從身側按住袁忠,直麵曹嵩,道:“父親,正甫兄才是朝廷任命的沛相,有天子詔書為證。”

“孟德豈不知天子....”

“父親!天子就是天子,慎言!”

幾個老兄弟也在七嘴八舌地勸著。

“是啊族兄,袁正甫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沛相。”

“王吉已死再論無益啊。”

“與其放任沛地無主,不如共舉正甫為主。”

是啊!

木已成舟,諸事皆定,再論無益....

不僅僅是王吉的死。

從閹黨到士族的轉變,何嚐不是曹家主事人的變更?

否則。

憑袁忠一個外來戶,有什麼能耐攏住譙縣豪強集體反水。

老獅已衰,幼獅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