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道君鄭重道，“戰功可以兌換到的東西多如牛毛。”
“下至陣器丹符，上至權力地位，應有盡有。”
“無論那些老鳥們想要用多少大靈石、多少丹藥來交換你們的戰功，都千萬不要答應。”
此言說完，木清風、宋振麟等出竅修士都連連點頭。
楚玄也若有所思。
“接下來說說虛靈山一些詳細的東西吧。”
青蚨道君輕歎道，“都是我當年的親身經曆，現在不知改變了多少。”
“你們且聽著，權當做我的臨別贈言了。”
青蚨道君足足說了三個時辰。
若換成凡人早就口幹舌燥。
但他依舊神采奕奕。
最終他環顧眾人，感慨道，“虛靈山是凶地，卻也是機遇之地。”
“泥沙俱下的環境，誰是砂礫，誰是金子，誰會中途隕落，誰又會勇猛精進，都很難說。”
“對資質一般、潛力耗盡的修士而言，在那裏或許能煥發第二春，卻也格外凶險。”
“對天賦異稟、實力驚人的修士而言，那裏或許能再進一步，卻也有夭折之危。”
青蚨道君沉聲道，“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三日後便會有渾天戰宗來人接你們去虛靈山。”
“各自珍重。”
“是。”眾人點頭。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大不一樣。
有人憂慮，有人興奮，有人皺眉沉思，有人黯然神傷。
楚玄則麵色如常。
青蚨道君走後。
眾人也各自離去，回了自己的洞府。
楚玄也暫住於此，調整心境。
……
三日時間眨眼便過。
這一日，外麵傳來敲門聲。
木清風沉聲道，“楚道友，渾天戰宗的樓船來了，我們該動身了。”
楚玄睜開眼睛，推門而出，“走。”
自在魔身、太學分身也緊跟身後。
至於洞虛分身，因為體型很小，幹脆直接藏在了袖間。
分身不是妖獸、蠱蟲，若無獨特寶物無法收起。
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楚玄走出，木清風愣了一愣。
看到還有個稚嫩的孩童，他又驚了一下。
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道，“楚道友……這是你的孩子？”
“去虛靈山就別帶著孩子了吧，怪危險的。”
楚玄啞然失笑，“我的分身。”
木清風睜大眼睛，“兩個分身？”
楚玄點頭。
木清風大為震驚，不由得豎起大拇指，“怪不得楚道友實力雄厚，我不得不佩服！”
嗖嗖嗖。
一道道遁光飛離青蚨星，來到星海之中。
這裏果然已經有著一個龐然巨物。
隻不過，映入眼簾的並非樓船，而是一頭張牙舞爪的蛟龍！
這蛟龍體長超過千丈，通體銀白。
細密龍鱗覆蓋全身，星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輝。
龍睛赤紅，龍須飄逸，龍角犀利。
從頭到尾都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
很顯然，這是一頭煉虛期的妖獸。
蛟龍頭頂站著一個人，也唯有一個人。
此人渾身肌肉虯結，身高竟一丈有餘，比楚玄等人都高了一個頭。
楚玄掃了一眼便知，這人定是煉體六十一重以上的煉體士。
對應的便是煉氣境界的煉虛期。
那人掃視一圈，隨意道，“你們就是青蚨商盟的出竅？上來吧。”
“抓緊時間，我還要去別的宗門接人。”
木清風、宋振麟等人不敢拖遝，拱了拱手，便立刻登上蛟龍。
其餘人也不敢怠慢，紛紛跟上。
楚玄掃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隻有一具分身。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有獨特的手段藏匿了自己的分身。
他從來都不會小覷天下人。
肌肉修士高喝一聲，“站穩了。”
他猛地一跺腳，蛟龍長嘯，便驟然掠出。
霎時間，星辰與漫天星海都化作光芒朝後掠去。
快到肉眼幾乎無法分辨。
再次停下來時，赫然已經出現於瑤光洞天的主星瑤光星上空。
又一批人登上了蛟龍。
緊接著便是九幽殿、天符法宗。
最後才是那些被身毒道君所庇佑的魔道修士。
這些魔道修士邁入渾天星區的那一日起，他們便會受到渾天戰宗的管轄。
如今自然也要前往鎮守虛靈山。
出竅修士登上蛟龍之後，便按照宗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相互之間隻有小範圍的交流。
帶上附近星域所有出竅修士之後，肌肉修士一聲令下，蛟龍便朝深空遁去，速度快得驚人。
楚玄掃視一圈，很快便得到了一個數字。
二十一。
總共二十一名出竅修士。
數量並不多。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並未鎮守過虛靈山之輩。
他還看到了九幽殿的上官幽蓮，二人點頭不語。
讓他驚訝的是，他竟還看到了李靈樞。
木清風眼角餘光瞥見李靈樞，也奇道，“他不是去鎮守過一次虛靈山嗎，怎麼還要去？”
宋振麟若有所思，“定是再去虛靈山有額外獎勵，李靈樞是個驕傲的人，他一直都想再攀高峰，尤其是被楚道友擊敗以後。”
旁邊幾人也都點了點頭。
數日之後，蛟龍停下，眾人望向前方。
那裏赫然是一個橫貫星海的龐大傳送陣。
如今已有兩條蛟龍懸浮於傳送陣前方。
不少出竅正魚貫而入，通過傳送陣。
肌肉修士淩空飛去，和那兩條蛟龍頭頂的兩人打了打招呼這才返回。
他擺擺手，“過去吧，穿過傳送陣就是虛靈山，有專人會在那裏迎接你們。”
“老子還要去其他星域接人，時間不多了。”
楚玄等人不疑有他，先後來到傳送陣前，一個個通過這片光幕。
周遭一陣光怪陸離，天旋地轉。
待眼前平穩下來時，他已經站在了堅實的地麵上。
其餘人也都一個不少地站在這裏，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平坦寬闊的廣場。
數座巨大的傳送陣矗立於此。
來自渾天星區各個星域的出竅修士們，與他們一樣通過傳送陣來到這裏。
往遠處望去，可以看到一座座高聳的山峰。
山峰之下，則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盆地。
那裏應該就是萬古戰場。
至於天穹。
他們頭頂的天空還很正常，天朗氣清，萬裏無雲。
但越往盆地上空，天空的顏色就越是深沉。
乃至於完全由漆黑、寒冷、混亂、孤寂所組成。
那裏，就是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