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正想試探,齊大娘冷眼掃過來,“不該多嘴,不許問。”
瑾寧咧嘴笑了。
齊大娘來了侯府居住,陳牧偶爾也會過來。
李齊容以為他借故來求和,隻是礙於麵子不敢說出來。
她想著,如今那討厭的小姑子已經被送到莊子裏去了,若是陳牧來求她,她就不再故作姿態,跟他回去便罷。
隻是,這一次依舊得迎娶回去,不可失禮,免得再叫人笑話。
她叫人打聽,每一次陳牧來,找的是誰。
府中的下人說陳牧是去了寧瑟閣,她認為是去找陳靖廷,一時沒起疑心。
她知道陳牧是愛麵子的人,肯定不會馬上來找她。
所以,她命人留意著陳牧的行蹤,知道陳牧要走,她便急忙帶著侍女去院子裏裝偶遇。
殊不知,陳牧看到她,裝作看不見,直接從廊前走過。
李齊容心頭一慍,顧不得要麵子,急忙過去攔住他。
“站著!”
陳牧退後一步,看著她,淡淡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李齊容看著他,心裏頭泛起了百般的滋味。
本來以為,分開之後,他會很落魄,很憔悴。
但是,他比以前更意氣風發,瀟灑俊逸。
她心裏頭很酸。
“你很不想見到我嗎?”李齊容問道。
陳牧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沒什麼事,就不見了吧。”
李齊容愕然,“什麼意思?”
她都低聲下氣過來了,他還想怎麼樣?
陳牧道:“沒什麼意思,告辭!”
李齊容見他要走,尖聲道:“陳牧,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牧皺起眉頭,“李小姐這話問得實在奇怪。”
李齊容像看怪人一樣看著他,甚至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李小姐?”
一場夫妻,到最後竟然是李小姐?
她實在是忍不住怒氣,厲聲道:“夠了,陳牧,我已經一再退讓,我已經很卑微了,你三番四次上門來,既然是來挽回我的,為什麼還要……”
“你想多了,我們之間,從和離的那一刻,便已經恩斷義絕。”陳牧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什麼?”李齊容臉色變了,“你不是為了挽回我,你隔天來是什麼意思?你來找誰?你和陳靖廷沒有那麼熟悉。”
陳牧實在不想和她多說,甩了一句,“和你沒有關係。”便直接走了。
李齊容做了幾天破鏡重圓的美夢,卻沒想到原來他一點複合的意思都沒有,她就像一個傻子,每天盼著他先開口。
既然不是來找她的,那他奔著誰來?
她眯起了眼睛,眸光陰狠地看向寧瑟閣的方向。
他去的是寧瑟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找陳靖廷,就一定是找寧瑟閣裏的人。
寧瑟閣裏有什麼人?
自然不是為陳瑾寧而來的,倒是陳瑾寧身邊的兩個丫頭叫什麼可伶可俐的,長得著實是伶俐。
她心底嫉妒怨恨頓生,遂吩咐了身邊的侍女去打聽。
她身邊的侍女倒是個精明人,而恰巧寧瑟閣的青瑩是個實誠人,打探了兩三次,便已經探出實情來,急急回去稟報李齊容。
“聽寧瑟閣的青瑩說,每一次姑爺過來,都會與那個齊大娘一起吃茶點,說話,每一次都大概有半個時辰左右。”
“齊大娘?”李齊容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從青州莊子裏來的女人。”
但是陳牧去見那個女人做什麼?那女人都四十好幾了吧?模樣倒是不錯,可年紀這麼大了,難不成還會看上他?
李齊容想了想,便直接去了找母親。
江寧侯夫人對於陳牧最近三番四次上門的事情也覺得奇怪了。
她開始也和李齊容所想的一樣,陳牧是去找陳靖廷。
她還曾經詫異過這兩人怎麼走到一堆去了?
“母親,你說他是不是看上那個老女人了?”李齊容在母親麵前,毫無掩飾自己的委屈和怨懟。
江寧侯夫人看了她一眼,“就算是,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個女兒實在是不爭氣。
就算陳牧如今官複原職,但是,既然當初選擇無情,就不要後悔,即便後悔,也不可叫人知道,否則,豈不是被人笑話?
“怎麼和我無關?母親,我心裏有話,實在是不吐不快,當初我就沒想著和離,我知道他是一個有才幹的人,皇上一定會再起用他的,若不是母親跟我說,讓我對他絕情,我怎麼會願意和離?”
李齊容說起這個事情,還是滿腹委屈不滿。
她始終認為,是母親害了她。
江寧侯夫人聽到她這樣說就來氣,氣得頭痛,但是,自己女兒的性子她總歸是知道的,說不通透,也就懶得再說,“你回吧,以後陳牧再來,不可去見他,為你自己爭口氣,過了這陣子,我再給你尋個婆家。”
“我不要!”李齊容霍然站起來,“再尋個婆家,門楣能高到哪裏去?你若真為女兒著想,就讓女兒回陳家吧,母親肯定有辦法的。”
江寧侯夫人氣得差點一巴掌打過去,看著這個沒出息的女兒,她舉起手哆嗦了一下,終究也沒打下去,隻是揚了一下疲憊地道:“行了,我給你想想辦法,你先出去。”
“母親素來偏心弟弟,卻從不為我著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幫我。”李齊容道。
從和離那天開始,她對母親就失去了信任。
江寧侯夫人捂住胸口,覺得胸口乏悶發痛,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意,如今盼著良晟能出息,為她爭一口氣。
而良晟內宅裏的人,隻懂得勾心鬥角,渾然不管相公的死活。
而眼前這個做姐姐的,自從良晟去了鮮卑,她何曾關心過半句?連問都沒問起過,倒是一味折騰。
“出去!”江寧侯夫人麵容鐵青地怒斥。
李齊容就知道又是這個結果,但凡說她偏心,她就發火。
李齊容含著兩泡眼淚走出去,心裏頭的委屈,無處訴說,又想起崔氏曾在陳牧麵前說自己的壞話便來氣。
她怒氣衝衝地來到崔氏的屋中,指著崔氏就罵,“都是你這個害人精,是你故意破壞我與相公,我才會落得這般田地,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