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在牢裏的影蝶就在這潮濕髒亂的牢房裏過了三天,這三天沒出什麼事,手指被紮的傷口也好了不少,而且每到吃飯的時候她不必去爭去搶跟狗一樣,隻要拿著手裏的那根針在最弱小的女人麵前晃一晃,她就有東西吃了,雖然難以下咽,但是習慣了也就不會惡心想吐了,在這種條件下,她也沒得選擇。

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獄卒剛將破桶裏的飯食扔下,在其他人過去爭奪食物的時候,一個女人假裝搶奪食物慢了一步了的樣子被擠到一般,爬到獄卒身邊,背過眾人,似乎是和獄卒說了什麼。

獄卒看了一眼躺在中間的胖子婦女,又將目光落在了牆角的影蝶身上,對那個胖子老大點了點頭。

“你。”獄卒指著影蝶喊道:“出來。”

這個時候叫她出去?影蝶看了一眼那胖子婦女,眼中血光乍現。

竟然淪為階下囚,她隻能任人擺布,緊握著手中的銀針,影蝶拖著沉重的步子跟著獄卒走了出去,轉身的時候,同那個老大四目相對,晃著手中的銀針,胖子老大依稀看到上麵還沾染著未曾褪去的血跡,是那個被她刺瞎了一隻眼睛的女人的血,這根銀針似乎是在告誡她,小心一點。

影蝶被帶去一間掛滿刑具的密牢裏,她知道定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麼。

“她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沒等獄卒說話,影蝶便說起話來,這可是她被抓進來之後第一次開口。

“她給了我錢,就算很少,也夠老子喝酒了,所以你就委屈一點吧!嗬嗬……”獄卒從牆上拿出一個鞭子,走上前來。

影蝶轉過頭來,脫下了那身難看的外衣,露出雪白細膩的肩背,對著回眸一笑。

雖然她沒有錢財,但是她年輕,更有本錢,好在剛被抓來的時候她隻是被紮了手指,身上卻沒什麼傷痕,這身嬌嫩的肌膚,正好能派上用場。

果然,眼前的男人跟她料想的一樣,兩眼放光流著口水,那模樣真叫人惡心。

過去的記憶恢複了不少,別看她小,但也偷看過不少色情光碟和小說呢,對於這些男人,收拾他們,她應付得來,而且就這一個,更是簡單。

“太美了。”猥瑣的男人從身後撲來,環抱住她然後伸出舌頭,舔著她的臉,雖然很惡心,就當是給她洗臉了吧!況且她也早就不是處女了,又不是第一次經曆了,沒有男人來“服侍”一下她,她還覺得渾身不自在呢。

見他上鉤,影蝶一把摟過男人,將他的腰帶扯開撕去他的外衣,將赤裸上身的男人推到地上,自己隨之也滾到了他的身上,撫著他的胸膛。

到了這裏來的女人可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而且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他還真是得了大便宜。

“大人,奴婢會好好伺候您的。”影蝶狂吻著男人,柔聲細語的。

在牢房裏,那名和獄卒說話的女人坐到胖子老大身邊,問道:“大姐,那個新來的小丫頭,有必要這樣嗎?你為什麼不讓我半夜的時候召集所有人偷襲她搶走她的那根銀針,她還能是我們所有人的對手嗎?你用錢請那個獄卒幫忙,會不會太虧了。”

“那個丫頭不是你能應付的。”胖子老大冷冷道。

“怎麼可能啊!那麼嫩的一個丫頭能有什麼厲害的?”

“老娘閱人無數,不會看走眼,那個丫頭絕對不一般,我要好好觀察觀察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影蝶趴在地上,那件殘破的外衣勉強遮住身體,折騰了這麼久,渾身大汗。

如果是個帥哥就好了,不過她剛才做這些的時候幻想著是她夢想中的男神就覺得好爽,到現在還沒從夢裏清醒,但是因為背後的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才令她徹底清醒了。

她一回頭,看到那個猥瑣的獄卒手裏拿著一個鞭子,狠狠抽在她背上。

盯著她背後細膩白皙的皮膚上的那道血痕,獄卒笑道:“這皮膚真細膩啊!白白嫩嫩的,看得老子都舍不得下手了,但是老子收了她的錢,總要做做樣子,放心好了,老子不會讓你變殘的,隻是讓你受點小小的皮外傷,老子把你這嬌嫩的皮肉一點點打爛,但是這鞭打,也是一門手藝呢……”

“什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一鞭子抽打了下來,影蝶慘叫一聲,背後瞬間又出現了一條血痕,很痛,痛得她眼淚直流。

可是獄卒卻奸笑著,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上去……頓時,打得皮開肉綻,又一鞭,影蝶衣破,血流,數鞭連甩,啪!啪!啪!……

男人看似神情陷入瘋狂,看著被他打得縮著身子在地上翻滾的影蝶,心裏一陣暢快。

慘叫聲源源不斷傳來,直到打得她背後紅腫絳紫,但是獄卒仍然沒有停下來。

然而沒過多久,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從外麵傳出,聽得牢裏的那些女人個個渾身發抖,而胖子老大則是陰險的笑著。

影蝶被人拖回了監獄裏再次扔在地上,原本細嫩的皮肉已經破腫脹流血,倒在地上的影蝶感到頭昏目眩,很想昏死過去,背後的疼痛讓她感覺到生不如死。

都是那個胖子婦女的奸計,影蝶咬緊牙關,死死盯著她,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個女人剝皮剔骨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夜幕降臨,行駛在道路的豪華馬車裏,一陣琴聲響起,急越如飛瀑,洗滌著的靈魂在不安與狂妄之中,回蕩在水天之間。

指尖落在琴弦之上,她的周身仿佛勾勒出一幅煙波浩渺,雲水騰霧之景。

漸漸的,琴聲激揚而起,煙波騰雲之霧轉眼浪卷雲飛,幻化成風起雲湧,甄惜神色中帶著一抹陰冷,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形形式式的人影倒映在那雙眸子裏,折射出深沉的恨意,隨之而下的琴聲越發的殺意凜然。

奇怪,她是在恨著誰?對於音律,楊明宇雖然不懂一絲一毫,但是此刻她的琴聲裏,卻是殺氣蒸騰,那淩厲的殺氣,似要將人扯成碎片,錚錚琴聲仿佛化作一道道淩厲音波,如狂風大作席卷過,如電閃雷鳴疾馳過……

“嗞嗞……”刺耳的撕磨之聲,令人渾身發麻,噪音似乎已經刺破他的耳膜,一時間除了那種噪音完全聽不到別的聲音,太難受了。

這竟然是,憤怒中的“奪魂一曲”。

在外麵的不少人紛紛牢牢的堵上耳朵,能跑多遠是多遠,不想聽到這聲音,好在這些人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就七竅流血而死了。

此時的甄惜紅了眼,神情癲狂,馬車周圍瞬間狂發大作,所有照明的蠟燭燈光全滅了,四周一片漆黑,狂風,吹的她的裙擺簌簌作響,緊緊包裹在她的身軀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別這樣。”楊明宇拔出劍,想要衝上前去阻止。

一把玉簫瞬間擋在他的身前,發出淡淡的光暈,玉簫散發出的絲絲涼意,在這月影中,反射著柔和的耀眼的光波,看著它,仿佛是從從五彩繚繞的祥雲裏翩然而降的聖潔光暈。

“讓我來。”司徒俊逸倒是很平靜,似不被這刺耳的音律所影響,慢慢將玉簫放至唇邊。

月光斜照到房裏,落在他手中的玉簫之上。黑暗中,這玉簫發出的光暈越來越烈,那凸出的簫身亮得尤其強烈。

優雅的簫聲徐徐響起,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房間的每一處角落。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優雅高貴,就像是一朵朵鮮花從他身邊次第開放,飄逸出音樂的芳香。比起琴聲的烈如咆哮,簫聲則是舒緩如流泉,蕩人肺腑,感人心魄……漸漸地,將琴聲壓了下去。

但是甄惜所發出之音,似在她的周身漸漸凝化成一朵血色玫瑰,橫亙在空中,帶著絲絲詭異的血氣,逐漸綻開。

司徒俊逸也源源不斷灌入內力與玉簫之中,以音聲將周遭的氣流凝成一到藍光,黑暗之中,藍光劃破黑夜,開出一條明路。

但是隨著那朵血色玫瑰的綻放,花朵下麵那抹璀璨的冷豔中,開始長出細細尖尖的刺,帶刺的玫瑰,足以讓人斃命的危機,卻無人明白,那支離破碎的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玫瑰帶著刺,讓人無法靠近。一旦靠近便會渾身是傷,玉簫的藍光在那霸道的帶刺的玫瑰麵前,顯得有些黯淡,支撐片刻後,玫瑰在空中旋轉而來,強大的氣流飛旋著。

馬車外的風呼嘯著,一路席卷起的狂風飛沙,好在大部分人已經帶著馬匹撤離很遠,不會傷及他人。

司徒俊逸頓時感到壓力巨大,狂風吹打著,楊明宇用手擋著迎來的狂風,勉強睜著眼才能看著他們兩人的狀況。

要阻止她,又不能傷了她,她目前的內力是不容小覷的,音殺之道本就極其耗費心神,她現在又是內力過剩,比起之前她的憤怒,隻增不減,要阻止她,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眼下沒有退路!她目前的狀況,似乎聽不進去任何人說的話,隻想要發泄,再發泄……一旦他敗了,這四周不免又要遭殃,所以他要想辦法阻止。

緩緩閉上眼眸,司徒俊逸放鬆心神,悠悠揚揚的簫聲,一種情韻蕩氣回腸。簫聲如訴,將所有最好的時光,隨著記憶緩緩流淌起來。過盡千帆之後,心靜澄清,每一個旋律音符下,都埋藏著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相遇的美好,孤單的寂寞,都是他們的回憶,讓音律喚回她對那些曾經愛過美好回憶,用行雲流水般的音符釋放浪漫情懷。

這柔和的音律如湛藍的天空,深藍的海域,冰涼鹹澀的海水仿佛觸著她的臉龐,像一隻溫柔的手,漾起的海風,陣陣的波浪,像是他的低語。

“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把這些看淡了,這些事情就會變成雲煙,不要帶著仇恨活著,你會很累的,就算你放下了那些恨,但是他隻想要看到你的成長,而不是你為了所謂的成功瘋魔,其實他,一直都在你身邊,你隻是被仇恨和名利蒙蔽了雙眼,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誰在說話?“他”是誰?腦海裏的那個聲音,又是誰?

她好像被什麼擾亂了心神,司徒俊逸趁時反擊,源源不斷的注入內力,隻見玉簫周圍的藍色光芒幻化雨絲細綿,像霧似的雨滴絲絲縷縷纏綿不斷,星星點點地從空中飄落下來滴到花裏。

楊明宇明白了,是水。靜如水,心如鏡。但是她,始終做不到。

“帶刺的玫瑰”經過雨水的清洗,花瓣緩緩凋落在一旁,一點一點的飄零,直到枯萎消失。

簫聲綿綿不斷傳來,司徒俊逸凝神靜氣,所發出的音聲雖遠不及甄惜的雄渾有力,但是楊明宇卻能感受到甄惜彈奏的琴聲初始時是哀怨,後來變得不安,再後來開始狂躁,最後轉化成了憤怒殺氣,可當簫聲想起,融彙到那琴聲之中他倒覺得心裏溫暖起來,他似乎聽到了她心靈的惆悵!那一曲曲終後的悲傷,那一曲曲終後的快感,仿佛是世間萬物都無可替代的!

坐在椅子上的甄惜瞬間跌落,連帶著椅子,整個人摔倒在柔軟的毛毯上,心,再次劇痛。

她輸了不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而是腦海裏的那句話,那個人,是那個“他”的突然出現,才令她短暫的忘掉了那些痛苦的記憶,頓時豁然開朗,不再被怨恨所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