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陽光柔和的照在大地,給這片銀白的世界帶來絲絲暖意。
瑩月站在客棧窗邊,望著麵前的這座雪山,那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若隱若現,很是壯觀。
在世人眼裏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就如他的長相一樣被視為惡魔。而她,卻不可救藥的愛上他,瑩月一直覺得自己和那些俗人不同,就同她一樣,可是現在守在他身邊的人卻不是自己,他住的地方,她瑩月為何就進不去呢?
回想剛才,楊明宇的話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當時還沒等她開口,楊明宇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也站起了身,對視上瑩月冰冷的雙眸再次說道:“你若幫了那個王爺,你的愛人可不會原諒你,像他那樣完美的男人,世間可找不出第二個了,你也知道,那個男人可不好追,你若做了讓他討厭的事情,你覺得你離自己的幸福還有多遠?”他還特別將“愛人”加重了音調。
瑩月壓住心中的怨氣,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很了解他嗎?我做什麼事情也不需要楊少俠你多費心。”
“我不了解,那麼你了解嗎?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允許那個王爺接近她一步,不妨告訴你,你在這裏瘋狂思念別人的時候,他可跟我的妹妹在山穀中開心的玩耍呢,他們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每天歡聲笑語,那日子,真是美好呢。他還說絕對不許那個王爺見到她,他隻要天天看到她的笑,隻要有人能讓她哭,他就決不允許……”
“夠了。”瑩月第一次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他們隻是兄妹之情,可是為什麼楊明宇說得他們好像一對神仙眷侶。
楊明宇知道,女生多少都會吃醋,連這個少坊主也不例外。
“怎麼,難過了?放心好了,他們隻是兄妹之情,隻要你置身事外,他不會討厭你的,你要相信他。”
相信他,瑩月心裏頓時刺痛了一下,是啊!剛才她表現過於激烈了,他曾經跟她說過,他們是同病相憐之人,隻是兄妹朋友之情。但是她還是覺得,他們的感情太過於親密,她怎會不難受呢?
就在她投入想事情的時刻,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原來,竟是兩個黑衣男子,做著一場生死對決,一人手中持劍,一人手中持簫,兩樣武器光芒幽寒。
“你竟敢破壞我的計劃,我今天定要進入雪山,你若想要阻我,我不會客氣的。”司徒俊逸手中的玉簫發出比以往更強烈的光芒,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楊明宇也是穩穩立在他的對麵,中間隔著的不過是十來步遠,手中利劍散發出的冰冷寒光,比起他的玉簫,卻暗淡了些。
“我不會讓你見到她,想要得到進入雪山的秘密,死了這條心吧!”
“那我們就來比比吧!”
“求之不得。”
長劍氣貫長虹,所到之處,地上的冰雪如狂風般狼籍一片。兩人都是少有的高手,每一招看上去都足以致命。
司徒俊逸的玉簫變幻多端,身姿輕盈閃躲著楊明宇手中的利劍。連瑩月都看得心驚膽戰,這是一場死戰,不是較量。
長劍玉簫帶著死亡的決絕氣息,也許他們需要的是用鮮血和生命作為終結,方能落幕。
劍尖直刺,劃破了黑色的衣裳,看著這場絕世之戰的瑩月瞳孔一縮,“……”她的眼前,是血花噴濺,妖豔奪目。
隻聽“噗“的一聲,一把長劍穿身而過。
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那樣刺耳,聽得他渾身發麻,剛才明明是他占上風,為何又迅速收回內力,他的劍,就這樣刺入他的身體。
楊明宇瞪大雙眼,怒視著他問:“你找死嗎?為什麼。”
司徒俊逸溫柔的笑著,滿是愧疚輕輕地說著:“你是……她重要的人,我不能傷你……既然無法和她在一起,那還不如把我的心,用這種方式交給她。”
誰也沒有想到,關鍵的時刻,他竟然會選擇這種方式。
“你死了她也不會知道的,你腦子被門夾了嗎?”
來不及多想,楊明宇的劍迅速的抽離,司徒俊逸胸前的血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融化了冰冷的雪,有幾滴血飛落在他蒼白俊秀的麵容上。
身體重重倒下,眼中滿是幸福,他剛才說的話,果然跟她一模一樣,她曾經也那樣罵過自己,那段日子,真的太美好了,他隻想把她帶去比花之穀還美的地方,與她一世逍遙,如今,再也沒有機會了,那段時光,隻能成為他最美的記憶。
客房內,司徒俊逸麵無血色,已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隻見他一身黑色長衫盡染鮮血,觸目驚心……
他掙紮在死亡的邊緣,為了延續他的性命,楊明宇將體內的一部分真氣輸入到他的體內,但隻能暫時保住他的一點點微薄的呼吸而已。
瑩月已經為他吃了一顆續命丸,可也保不住他的性命,目前她手中也沒有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
為他把了把脈,瑩月終是化作一聲長歎,搖了搖頭,“如果不趕緊醫治,他可能真的熬不過去。”
楊明宇眉頭擰緊,望著司徒俊逸,走到床邊語氣沉重道:“你也沒有辦法嗎?我沒想過要殺他的,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以他的體質如果服用一些好的傷藥是不會死的,可是這裏離我月神坊千裏之遙,就算取得靈藥他也堅持不到那時候,這樣為他續命,遲早你也會耗盡。”
楊明宇眉頭緊鎖,問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他還沒死已經是個奇跡了,要不是他本身就內力深厚,你覺得被你一劍刺穿,世間有幾個能堅持到現在的?”
楊明宇氣得一屁股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司徒俊逸,一臉不情願,“你不就是想說救他的方法就是看我願不願意做嗎?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
瑩月悶笑出聲,說道:“既然楊少俠知道該怎麼辦,不用問我了吧!他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裏,要不要救他,隻能你決定。”
“那我回去找扇傾城取藥,我可沒想殺他。”
“可他不一定能夠撐到那個時候,而且下一批殺手隨時都會出現,你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能應付嗎?”
“不是有你嗎?”
瑩月坐到凳子上,捋了捋自己的長發,說著:“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可不想參與,楊少俠不是要我少管你的閑事嗎?”瑩月仿佛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你。”楊明宇麵色微怒,這明顯就是逼他就範。“休想讓我帶他進入雪山,他愛死不死,跟我沒關係。”楊明宇站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
瑩月依然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一臉笑意。
門外,一名女子幾乎站不穩,似乎是拖著最後一口氣來到了這間房間,她一身素色衣裙盡染鮮血,濕漉漉的落下來,身上似乎是被利器刮破的傷痕交錯縱橫,一見到楊明宇,她眼中燃起了希望,但也終是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明宇少爺。”女子艱難地爬向楊明宇,留下一地血痕。
是蘭蘭,她臉色變得煞白,身上的傷,怎麼如此恐怖?這殷紅的鮮血,到底是何人傷她如此。
“蘭蘭,你怎麼了,誰傷了你。”楊明宇動作小心的扶起蘭蘭,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沒事的,你不會有事。”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小姐……沒事了。”蘭蘭氣息越來越弱。
“她已經全好了,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找她。”
“太好了。”蘭蘭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了,閉上雙眼,一滴淚水,劃過蒼白消瘦的麵頰,“……能遇到你和小姐……蘭蘭此生…無憾……”蘭蘭唇角勾起的微笑竟是那樣幸福和滿足。
在他懷裏的蘭蘭雙眸漸漸失去色彩,楊明宇緊緊抱住她漸漸冰涼的身體,他和她,又有一名對他們重要的朋友將要離去,為什麼……為什麼……
一滴淚水,晶瑩剔透卻飽含所有的痛苦和心酸鑲嵌在他的眼眶中。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為你續命,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瑩月打開窗戶,隻見窗外空曠的場地整齊的訓練有素的上千名將士穿著金屬的鎧甲在陽光之下金光閃耀,氣勢逼人。
“這次的敵人可不比之前,看樣子,這次不免一場死戰了。”瑩月的口氣,依然仿佛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隻聽傳來“撲通“之聲,一名妙齡女子從屋頂滾落下來,砸在地上。接著,一名又一名……
瑩月微微一笑,望上的屋頂,十幾名身手矯健功力不凡,落地之時,竟不驚起半點塵土,這次的殺手更是上升了一個層次,連她身邊能力不小的侍女都這麼毫無防備地死去,這些人還真令人不禁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