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音微啞，“你早就知道了。”
宗荀歎了一聲，“就算記憶全無，然身處此間，心中亦會升起異樣的感覺，似曾相似。我知道，和你村居於此的那個人，就是我。或者說，是曾經的我。”
我微微側頭，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眼睛，以及艱難蓄在眼中的淚水。
微涼的指尖拂過我的眼角，他輕聲道：“難道，在我身邊連放聲痛哭都不能嗎？我究竟是如何喪盡天良，才會讓你寧願待在忘川一百年，也不願去見我？”
我笑了一聲，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淚痕，啞聲道：“我想，你應該不願意知道你究竟做過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你曾欺騙木神句芒的感情，隻為與帝君爭個高低。我更不能告訴你，你將木神失落的五靈強加於我，將我當做是她的替代。
宗荀的眼中流露出淡淡失落，他苦笑道：“所以，你不打算告訴我，是因為原諒了我？想要保護我？恕我直言，你這種做法，我其實感受不到一絲被庇護的溫暖。”
我道：“你能不能感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宗荀道：“這對我很不公平。”
“沒辦法，以前的很多事情對我也很不公平。”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你要付出代價，與我交換。”
宗荀失笑，“故地重遊，阿春非要說這些掃興的話？”
我無比認真道：“我現在隻想知道搖光星君和南華殿下怎樣了。”
宗荀嗯了一聲，點頭道：“可以。不過，我剛才說了，我現在有點不舒服，需要歇息片刻。”
我強調道：“我真的很擔心搖光星君。”
“你不必擔心，慕湖不是在你手中嗎？慕湖既被你所控，南華殿下便不會輕舉妄動。”
聽到宗荀這麼說，我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來一點。他此時正以手支頤，撐在椅子扶手上，看起來十分閑適悠然，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有點不舒服”的模樣。
然而，宗荀既說要休息，我也沒辦法，隻得陪在一邊，等他休息。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我抬眼瞥了宗荀一眼，但見他雙目微闔，竟是要睡著的模樣。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啊？”
宗荀微微抬起眼，一雙眼睛似笑非笑，“阿春，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這個道理可是你告訴我的。”
我耐著性子道：“但是像身體不舒服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可以告訴別人的，否則這世上的醫者就不必存在了。”
宗荀頗無奈的樣子，他雙袖朝兩側一抖，坐直身子對道：“阿春難道是醫者？”
“不是，但我可以幫你找大夫。”我道。
宗荀“哦”了一聲，“那好吧，既然阿春對我如此關心，我便說與你聽了。隻是我說了，你別當我是登徒子才是。”
“嗯，你說吧。”我瞅著他這一副欠扁的樣子，心道看你能編出什麼花來！
宗荀握拳抵唇咳了一聲，無比認真地道：“我中了狐狸的媚術，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欲行雲雨之事。再則，你是我深愛之人，你在我身旁，更令我心神搖曳，難以平靜。”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宗荀看著我的窘態，一本正經地奇道：“怎麼？這很難理解嗎？我雖是魔尊，卻也是男子。”